眾人看向老夫人的眼神冰冷,甚至是鄙夷,一把年紀的人,能乾出這種事,實在當不得一家主母的位置。
謝錦姩驚訝挑眉,不是說她病得神誌不清、整日昏睡嗎?怎麼突然來了?
“祖母還病著,怎麼起身了?”
拐杖搗在地上發出咚咚聲,老夫人步步走近,黑著一張臉坐了下來,
“我再不來,你們都要把昌兒害死了!”
謝德興肅聲道:
“弟妹這是什麼話,你當我們這些老頭子是殺人奪命的土匪不成?有錯當罰,昌哥兒犯下大錯,難道弟妹還要護著嗎?”
老夫人的臉色難看。
其實她剛才就在旁邊聽著,之所以一直沒有現身,是因為她在想應對之策。
慕容氏母女倆是早有準備啊,想來她們早在半年前就知道了真相,籌謀過繼謝晟,再把他們踢出宅子分家,一步一步,就是要讓十幾年前的舊事真相大白!
那天,慕容雲湘說她什麼都知道了,她還心存僥幸,嗬嗬……
怪不得,怪不得那麼怨恨她,那麼憎惡大房。
換子,她是換子了又如何?誰又能體諒她心裡的苦!
老夫人看向慕容氏母女,目光陰翳駭人,她們是想讓大房家破人亡啊!有什麼話不能自家人說,非得叫來全族,非得毀了她的昌兒!
她們好毒!
老夫人又看向那些族中親長,親長們也都在看她,他們打量的眼神夾雜著不解、嫌棄、厭惡……
老夫人的臉白了些,身體也搖搖欲墜,她握緊了椅子扶手,強撐著才坐穩。
她不能認!
她就不信這些老頭子敢宣揚出去,看他們還要不要謝家的臉麵!
“老身不知道二哥在說什麼。”
見老夫人裝糊塗,謝老伯公的神色冷峻,
“昌哥兒夫妻倆將螢姐兒和晟哥兒兩個孩子偷換,又接生婆的物證,也有你和劉氏身邊貼身媽媽的口證,弟妹你可知情?”
老夫人嗤了聲,“聞所未聞!”
她不承認。
謝錦姩並不意外,不過也不在乎,因為祖母承不承認都不重要,大房受罰是勢在必行,她嘴硬有什麼用?
老夫人陡然瞪向順澤姑姑,質問道:
“好你個忘恩負義的混賬東西,我說你怎麼不見人影,原來是被人收買了!老身倒要聽聽,你都胡亂攀咬了什麼?說!”
順澤姑姑心虛太甚,自老夫人出來她就深深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一眼。
忽然被老夫人質問,順澤姑姑渾身抖地厲害,
她緩緩抬頭鼓足勇氣看了一眼老夫人,情緒瞬間失控,痛哭道:
“老奴對不住老夫人!老奴是個無用之人,辜負了老夫人的多年恩情!”
她對著慕容氏重重磕頭,哭求道:
“隻求郡夫人看在老夫人年邁的份上,讓她安享晚年吧!您千不看萬不看,也該看在二爺的麵子上啊,二爺最是孝順,求求郡夫人了!”
慕容氏的臉色冰冷,看在二爺的麵子上?官人若知道老母親偷換了孩子,是會原諒,還是會恨呢?
順澤又朝老夫人磕頭,表情變得決絕很多,
“老奴自知無言麵對老夫人,這就向老夫人賠罪!老夫人,求您彆怪我……”
說罷,她趁官差不備,猛地朝柱子跑去,
謝錦姩臉色大變,“攔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