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姩眸光轉冷,諷刺道:
“姨丈的眼光好長遠啊,巴結上伯爵府未來的爵位繼承人,方才久遠,又怕姨母像二舅舅告狀,所以夥同王老太君一起隱瞞二舅舅,大舅舅怕你生出異心,才沒有告知你曹姨娘被抬為正室的事,對吧?”
“如果我和郡王沒有路過虔城,京城那邊至死都不會知道七姨母在這吃儘苦楚,可憐外祖母還以為,七姨母嫁到了娘舅家的地盤,一定過著好日子呢。”
聽到謝錦姩這麼說,慕容雲珊熱淚滾落,她也誤會母親不疼她,才對她的苦不管不顧,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謝錦姩深感世事弄人,如果唐聿野不把她帶出來,七姨母還要受多少年的磋磨?
盧知府痛哭流涕,開始自扇巴掌,
“我大錯特錯!我罪該萬死!我不是人!我對不起雲珊!”
他跪著向前兩步,聲淚俱下,
“雲珊,外甥女,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也是被逼無奈,大舅哥的官做的比我大,我不敢不聽啊,我是被逼的。”
“外甥女,你幫幫我,我要是坐實了罪名,你姨母也逃不脫,還有兩個孩子,他們也是你的表親,我們都是一家人,你讓郡王高抬貴手,幫姨丈這一次……”
謝錦姩悠悠一笑,讓獄卒將擬好的和離書拿來,
“姨丈放心,你身上的罪牽連不到姨母,簽了這張和離書,郡王會保下姨母和兩個表親,如此已經是法外開恩。”
盧知府如遭雷擊,他看向一臉冷漠的慕容雲珊,顫聲道:
“怪不得你如此氣定神閒,原來早就打算好了,雲珊你不能這樣,我是孩子的父親,你不能這麼對我!”
謝錦姩的臉色陡然一冷,
“少說廢話,簽吧,即使你不簽,我也有的是法子讓你簽。”
盧知府跌坐在地,他懊悔萬分,不該摻和進伯爵府的內鬥之中,彆管嫡子庶子,哪一個都是他惹不起的人。
他也沒想到,四姨姐的女兒竟然這麼爭氣,偏偏恰好從虔城路過。
他不該冒這種風險的!
一步錯,步步錯。
都是仗著大舅哥,他的膽子才會越來越大,可是現在大舅哥也救不了他……
曹潔哭得淒婉,“主母夫人,我知道你恨我,我願意死,可是我這四個孩子是無辜的,求您高抬貴手,也救救他們吧,這四個孩子也是您看著長大的啊!”
那三個男孩早就被嚇傻了,盧傲雪也神情絕望,呆呆地看著空氣。
他們想不明白,好端端接待個郡王,他們全家怎麼就下獄了?
慕容雲珊目露恨意,
“毒婦,從前你害我多少次,又害得謙哥兒斷腿,你不是囂張跋扈嗎?盧勇興這王八羔子貪汙受賄是罪有應得,你既然是他的平妻,也該與他同甘苦共患難,當年不是你哭著喊著要當平妻的嗎?”
曹潔麵目扭曲,咆哮道:
“你憑什麼能逃過一劫!你也該死,你才是正妻!你們枉顧國法,我要告你們,天網恢恢,慕容雲珊你彆想撇清乾係!”
沒人搭理她。
謝錦姩接過盧知府簽過的和離書,遞給慕容雲珊,
慕容雲珊仔細看了兩遍,才小心收好,
“盧勇興,夫妻一場,我隻盼你得個死刑落個痛快,若要流放的話,那可就是吃不完的苦楚了。”
盧知府還沒死心,痛哭道:
“外甥女,此事一定牽連伯爵府,伯爵府好歹是你外祖家,我們都是一家人,何至於此啊?!”
“姨丈多慮了,我此生隻認一個舅舅,那就是二舅舅,二舅舅和你並無聯係,東曹才是我們的親戚。你是七姨母的丈夫,二舅舅才是你真正的舅兄,
按理說,你原本該站在東曹和二舅舅的身邊,維護我們自家人的利益才對,可是你站錯了山頭,還苛待七姨母,又搜刮民脂民膏,犯下大罪,落到這般田地,是你活該。”
謝錦姩甚至覺得慶幸,如果盧知府沒有扶持西曹,沒有站隊王老太君,隻怕這局麵確實難辦,七姨母和整個伯爵府都會受他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