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轉過身,赫然便是林玉京。
林玉京原本疏離的笑在見到是她之後,便換了個樣,弧度擴大幾分,眉眼也彎了下來,整個人柔和下來。
許纖認出是誰之後,話就吞進肚裡去了,她對這位逼婚自己的小公子還是有些打怵,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
林玉京也撐著一把傘,身後一架馬車停著,顯而易見是出來辦事的。
見許纖後退,他不緊不慢地往前走了幾步,許纖退一步,他便跟兩步,直到她停住腳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甚至還更近了。
“明日我們便要成親了,”林玉京道,“我出來給你置辦嫁妝。”
嫁妝原本都是娘家人給置辦,隻是林玉京大約是沒瞧上許家那點破爛,親自列了一張單子給許纖,說那便是她的嫁妝。
那單子許纖跟許嬌容一塊兒看過,兩人甚至懷疑林玉京把林家所有家底都給掏出來了。
如果說嫁妝跟聘禮能代表一點誠意跟真心的話,林玉京的誠意與真心已經天地可鑒了。
許纖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對自己一見鐘情,也不知道對方是見色起意還是如何。
但她不得不承認對方這麼一個高富權帥,還是一個比自己年輕的高富權帥對自己如此上心,還哐哐砸錢,讓她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滿足。
如果不是個爛黃瓜就好了,許纖不知第多少次感到惋惜。
商鋪內陸續有人往馬車上裝箱籠,林玉京回頭看了一眼,把傘扔給馬夫,對著許纖道,“小生沒有傘,不知姑娘能否可憐可憐我,免去我風雨之憂。”
他垂下被雨水打濕的眼睫,顯得格外可憐,一向強硬霸道不講理的人示弱之後,便極其容易讓人心疼。
許纖還沒回過神來,林玉京已經接過了她的傘,壓低傘簷,帶著她往前走了。
許纖跟著他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她剛想說什麼,腳下一軟就要往前撲去,幸好下一刻就被林玉京攔腰撈了起來。
“低頭看路,仔細跌跤。”
林玉京一麵撈著許纖的腰免得她掉下去,一麵又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一個人在街上?剛剛還跑得那樣快?”
他的手格外灼熱,許纖腰上又是個敏感處,腦子轟的一聲,本就被剛才的兩個黑衣人嚇到使不上力,現在更是整個人隻能借著林玉京的支撐勉強站著。
懵了幾秒,這才想起來剛才好像有人跟著自己的事,便回過頭去看,當真模模糊糊在雨幕之中瞥見了兩道黑影。
她心裡一驚,頓時後怕起來,也顧不得林玉京的手還攬著自己的腰了,趴在林玉京懷裡,隻覺得慶幸,半道還碰到了他。
她小聲道,“我今天是跟姐姐姐夫一塊兒出來的。”
雨聲太大,林玉京聽不清,許纖又大聲說了一遍,他卻還是聽不清,無果,許纖隻好讓他附耳過來。
林玉京將傘往許纖那邊傾斜,彎下腰去聽她說話,兩人身形差距大,這個動作幾乎將許纖整個人都籠罩在了他懷中。
許纖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告訴他,隨後道,“我覺得有兩個黑影一直跟著我。”
林玉京自從聽見那老嬤嬤與她分開時,臉上的笑意便沒了,待聽見許纖與那兩人同船渡湖時,更是肉眼可見的冷了臉色。
“還好碰到了你。”許纖最後道。
林玉京聞言,神色一怔。
他起身,垂眼瞧著許纖,視線落在她脖頸,又滑到小巧的耳垂,半晌才出聲,“你以為我便是什麼好人嗎?”
許纖仰頭看他,“怎麼可能,但是你已經都壞完了,你又不會把我賣到青樓楚館去……”
頓了頓,似乎是覺得林玉京人品也沒這麼牢靠,補了句,“至少現在不會。”
林玉京聞言立刻黑了臉。
許纖從不否認人性的黑暗,在現代聽說的那些拐賣婦女兒童的事情都太多太多了,何況古代這種不把女人當人看的地方?許纖從來都是把人往壞裡想的。
像林玉京這樣逼婚的,反而是小兒科了,顯得有些甜。
許纖如實說了,林玉京便冷笑,“你怎知我不會使出那種下九流的招數?”
要知道他一開始替高海想的法子,還有傳出去流言蜚語,敗壞她名聲的方法。
許纖撇撇嘴,“你這人可真難伺候,說你壞你不高興,說你好,你也不高興。”
雖然說是比**出來的好吧,但多少也算是誇他了呀。
她說這樣的話時,自己不覺得,語氣卻是三分怨七分嬌,聽得人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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