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可強也。”
李非口中喃喃。
這話是羅貫中在《三國演義》裡說的,可荀子又說“人定勝天”,這不是亂了麼。
到底是“天意不可違”,還是“人定勝天”。
這些自相矛盾的俗語典故還真不少。
可其實荀子根本就沒說過這話。
“人怎麼能勝得過天呢?”
李非搖了搖頭。
荀子說的明明是“製天命而用之”,這個“製”顯然是不是要把老天製服的意思。
天是什麼,天是自然萬物之規律。
荀子的意思明明是說,人們要理解規律,合理運用規律,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人定勝天了。
荀子若再世,肯定不承認這話是他說的。
心思徜徉中,看到從外麵帶著幾條煙,一堆打包盒走回來的女朋友,李非趕忙站了起來。
給裝修師傅塞了幾條煙,吃過了晚飯。
李非開著車,跟張曉嵐兩個人從婚房離開,豪車在燈紅酒綠的街頭緩緩行駛著。
張曉嵐忽然說道“老公,你周末陪我去駕校學車吧。”
李非“”
“對了!”
李非忽然想起來了,大概是在幾個月之前,她在駕校交了錢,練了一次之後就再也沒去過了。
看了看她。
李非懷疑問道“媳婦兒,你應該已經被駕校除名了吧。”
張曉嵐篤定的說道“我已經打電話問過了。”
“並沒有。”
這時李非又想起了那位駕校教練的苦瓜臉,隻好無奈的說道“行那就學唄!”
張曉嵐便開心的甜笑了起來。
兩個人才剛剛回到家,李非的手機忽然響起,看了看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座機。
李非接起了電話,才知道電話是監獄打來的。
說話的是一位女同誌。
“喂,你是白霞的聯係人吧。”
李非心裡一沉,趕忙說道“是。”
女同誌匆匆說道“你趕緊來一趟市人民醫院吧,白霞住院了。”
李非沉聲說道“好。”
張曉嵐趕忙問道“怎麼了?”
李非心中又是一沉,然後便沉默了下來。
晚上。
醫院。
重症監護室。
李非一群人匆匆忙忙的趕來,張曉嵐抱著囡囡,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等待著。
李非和大夫交流了幾句,才搞清楚了狀況。
今天吃過午飯後,白霞忽然就昏厥了,還渾身抽搐,口吐白沫,送到醫院後才搶救了過來。
診斷結果是癲癇發作,心律失常導致的休克。
好在已經醒過來了。
醫生已經問過了病史,發現白霞的癲癇並不是遺傳,具體是什麼原因導致的暫時還搞不清楚。
醫生已經向監獄方提出,建議監外就醫。
說著。
醫生把李非叫到一旁,小聲問道“癲癇這個病一般來說是遺傳,她這種情況真的很少見。”
李非點點頭。
醫生便湊了過來,又叮囑道“有一點心衰,倒是不至於有生命危險,治療後有很大概率不會影響壽命。”
“不過監外就醫期間,可千萬彆讓她喝酒了!”
李非趕忙說道“謝謝你了,大夫。”
彆人不知道白霞為什麼會忽然患上癲癇,李非心裡卻十分清楚,她的身體不是忽然出問題的。
這應該是她長期酗酒的後遺症,甚至有時候,她還會在高度白酒裡放一些亂七八糟的藥。
這種事大夫應該也是清楚的。
大夫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她要是調養的好應該沒什麼事,可要是再酗酒的話就是尋死了。
快步走回了重症病房外,看著病床上躺著的白霞,李非知道她的噩夢其實並沒有結束。
白霞在為前半生的放縱買單,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個結果不能說好,也不能說太糟。
隻能說僥幸。
看著哭哭啼啼的囡囡。
李非想了想,便輕聲說道“曉蘭,小謝,你們帶著孩子回家,我,小京在這裡守著,再雇個女護工,應該沒什麼問題。”
張曉嵐隻好答應了一聲,和小謝一起,半哄半騙的把囡囡抱走了。
看著她們走進了蒂安體,李非便坐到了病房外的長椅上,向著看過來的白霞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