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又驚心的拋物線,直直地朝著霍嬗所在之處疾馳而去。
眨眼之間,那把寶刀便已穩穩地落在了霍嬗的腳前。
令人驚歎不已的是,這寶刀並未就此倒下,而是以一個傾斜的角度深深插入到地麵之中,並且還在不停地顫抖著、發出陣陣低沉的鳴響之聲。
那嗡嗡作響的聲音在向眾人訴說著,剛才那一擊所蘊含的巨大力量。
此時,站在校場一旁的平陽公主將目光投向了霍嬗,眼中流露出一絲讚賞之意,輕聲說道:“不錯,霍嬗,你倒是頗有你阿翁當年的幾分風采呢。”
“阿母!”
衛伉和衛不疑走到平陽公主麵前,平陽公主望著自己的兩個兒子,滿眼驕傲,儘管不是親生的,但平陽公主把這兩個孩子視如己出,她愛衛青更甚於愛自己,對衛伉、衛不疑也是愛屋及烏,
“二哥,你又輸了啊!”衛登興奮叫著,同時掰著手指頭仔細計算。
他那胖乎乎的小手靈活擺弄著,嘴裡念念有詞,過了好半天才抬起頭來,瞪大了眼睛說道:“哇塞,二哥,你都已經輸了好多好多回啦!”
一旁的衛伉則麵無表情地回答道:“三千一百八十四次,平局一次。”
聽到這話,衛不疑頓時急眼了,跳腳大喊道:“我明明還贏了你一次呢,大哥你怎麼能不算上?!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衛伉卻絲毫不為所動,依舊板著臉回應說:“那次我吃壞肚子了,身體不舒服,根本發揮不出正常水平,所以不能算。”
衛不疑一聽,氣得滿臉通紅,怒不可遏地吼道:“什麼?那就這麼不算了?哪有這樣的道理!”
隻見衛伉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尷尬,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強裝鎮定地反駁道:“是你給我下了毒,讓我肚子疼才輸的,勝之不武,當然不能算數。”
話音剛落,衛不疑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像是被人戳到了痛處一般,怒道:“放屁!你這純粹就是汙蔑我!我什麼時候給你下毒了?你可彆血口噴人!”
平陽公主皺眉道。
兄友弟恭。
兄弟之間偶爾有些吵鬨本是稀鬆平常之事,此次衛不疑竟然對自己的大哥口出狂言,這可是犯了大忌。
平陽公主自然不會坐視不管,她毫不留情地出聲訓斥:“不疑,怎可對你大哥如此無禮!”
隻見衛不疑滿臉委屈之色,嘟囔著說道:“阿母,孩兒知道錯了。
可大哥他也不該平白無故汙蔑於我呀,明明那次比試我已經贏過他一回了呢。”
平陽公主見狀,伸出手輕輕揉了揉衛不疑的腦袋,溫聲安慰道:“下次你若是能夠再次戰勝你大哥,我便送你一把上好的寶刀如何?”
聽到這話,原本還沒精打采的衛不疑瞬間兩眼放光,高聲喊道:“真的嗎?真的嗎?阿母您可不許騙我啊!”
平陽公主笑道:“傻孩子,我說得還能有假?隻要你努力練功,打敗你大哥並非難事。”
得到母親肯定的答複後,衛不疑頓時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渾身充滿了鬥誌。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衛伉,揚起下巴,大聲說道:“哥,從今往後我可再也不會讓著你了哦!咱們走著瞧吧!”
衛伉漫不經心地掏著耳朵,麵臉無語,心中嘀咕道:“下次得狠狠揍他一頓!”
“大舅,二舅。”
霍嬗對著衛家兄弟行禮。衛
衛伉和衛不疑點點頭,立於霍仲孺身前,恭恭敬敬地向著霍仲孺行了個大禮,齊聲說道:“侄兒見過叔叔!”
衛家教子嚴厲,長輩有序,就算霍仲孺再不行,也是他們的叔叔。
霍仲孺連連擺手,尷尬道,
“豈敢,豈敢。”
衛家兄弟敢叫,霍仲孺也不敢應。
幾人正交談著,書房門開,衛青竟將專門負責神武宮功臣畫像的陳良器親自送出來了,陳良器對著衛青行禮,
感歎道,
“此幅為衛將軍作畫,是良器平生第二滿意之作,衛將軍為首,遲遲未畫,良器也心神不寧,生怕辜負了陛下的信任,如今事了,我也能睡個好覺了。”
衛青笑道:“辛苦先生了。”
陳良器搖頭,認真道,“能為將軍作畫,是良器之幸。”
“嬗兒,”衛青又招呼自己的三個兒子,“你們都過來,向陳先生問好。”
“是,阿翁(舅姥爺)。”
四個年輕人走到陳良器麵前,
齊聲道,
“先生好。”
“容良器鬥膽猜一猜,這三位都是將軍的子嗣吧。”
衛伉和衛不疑長得相像,認出不難,衛登更像平陽公主些,陳良器都能認出就有些意思了,衛青含笑點頭,拉過霍嬗,
“那他呢?”
陳良器笑道,
“還用說,定是冠軍侯的子嗣。”
衛登張大嘴巴:“陳先生,您是如何看出來的?”
“觀人觀骨相,我則不然,我是看人心之獸。”
“人心之獸?”
衛登懵懂。
陳良器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三位將軍俱是千裡駒啊,定為衛將軍子嗣。
而這位,我一看便知是麒麟兒,除了霍家人還能是誰?”
平陽公主走近,
“先生留在府內用膳吧。”
“殿下,良器就不叨擾了。”
平陽公主招呼衛家兄弟,
“去把給先生準備的禮物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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