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老家開始便極少吃肉,就算吃也是彆人做好了擺到跟前才不得不嘗幾口。到了靈界,除非上館子或阿雲他們做,否則她日常寧可吃素。
沒看出她想吃肉啊。
“無所謂了,打發時間罷了。”桑月安慰它說。
但無可否認,孟吉的手藝深得她心。有燒烤的,焗的燉的,還有煮成肉靡粥、肉片湯麵的……花樣百出,每天一種做法,味道不鹹不淡每次都恰到好處。
“讓他們不要特地為我做,我日常喝水也行……”想到有人特地為自己做這些,桑月心裡有點過意不去。
人情債最難償還,同僚一場,她更喜歡公事公辦。
“才不是特地為你呢,”阿滿道,“他們都在吃,尊上讓他們順便給你做的。”
“阿吉他們以為你和其他仙子一樣隻吃花和露水,”阿其補充,“尊上讓他們參考畢羅帝姬的食譜。”
畢羅帝姬乃武將,戾煞之氣過重,喜肉食。
得知不是特地為她做的,桑月心安理得。讓倆小隻出去玩,自己慢慢品嘗。停止變強的急切心理,開始清晰感受到歲月的平靜,時光在窗外緩慢的流淌。
當有一天,看到一縷陽光透窗而入,悄無聲息地落在地板上,她愕然萬分。扶著牆,摸摸索索著走出殿外,果然是天放晴了,出太陽了!
怎麼可能呢?
欣喜過後,不免擔憂。萬物有序,榮枯更替。盛衰興廢,此消彼長。
雪域放晴,這是否意味著仙尊的法力有所削減?為何無端端削減,莫不是為了救她……呆立片刻,突然想到自己未運禦寒術,站在殿外竟絲毫不覺得冷。
這想法讓她的兩邊額角一蹦蹦地跳,凝望庭院裡的陽光,冰雪消融時本該特彆冷的。
可她衣衫單薄,感覺不到半點寒意。
要麼,是仙尊給她換上更高階品的仙衣;要麼,她這整座西偏殿都被布了結界,阻隔寒意侵襲。畢竟她受傷了嘛,這幾天才能勉強運功,但還無法禦寒。
思緒紛亂,懊惱、悵然參半,看見陽光的喜悅消減了大半。
明明叫他彆救,他非要救。
他是仙尊,不是肉軀凡胎的風野衡,難道不知殞亡有時候也是一種解脫嗎?當然,可能她想太多了。他是仙尊,舉手投足之間或許另有更深一層的用意。
……罷了,高階仙人的智慧豈是她這種低階小仙所能揣摸的?
與其自作多情,不如回去修煉務求儘快修複功力。這樣,她才能到處查找藥植,煉製更高階的月凝玉露。至於清蘊丹這種萬能解毒丹,倒暫時不用著急。
能讓仙軀中招的毒,她短時間內研究不出來,需慢慢圖之。
像月凝玉露這種再生功效的,她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用得上,隨身必備的。一個人的能力極其有限,如果將來有機會再慢慢研究吧。
打定主意,桑月轉身就想回殿,卻冷不防撞上近在咫尺的白影,頓時把站在廊沿的她嚇得往後仰倒:
“啊啊啊——”
還好沒倒,一股無形之力把她托住並飄回白影跟前。仙尊瞅著她驚魂未定的臉色,眸裡流露出一絲猜疑:
“一副對不起誰的表情,怎麼,看到風和日麗,觸景生情,突然想起自己在下界欠下的風流債沒償還,深感愧疚?”
“我啐”桑月輕啐晦氣,揶揄道,“我已經背負兩個惡毒的詛咒,您再咒我就真嗝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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