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知衍看到這小不點如此聰慧,竟然從自己剛剛的稱呼中,明白了自己與師尊的關係。
他笑著說道,“你說得對,我是師尊的弟子。”
他沒有想到,自己這個敢和山匪硬拚的師尊,竟然對一個下人的兒子這麼好。
至少在他的認知裡麵,這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師尊的這種大胸懷大格局,這種眾生平等,一視同仁的處事態度,的確是自己需要學習的地方。
十月初的夜裡,天氣還是有些涼。
唐風摸了摸張睿安的後腦勺,“快去把衣衫穿好,不要遭涼了。”
張睿安點了點頭,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唐風身邊。
吳知衍看著張睿安的褲衩,十分好奇地問道,
“師尊,他穿的那種褲子好有意思。”
唐風看了一眼張睿安,不以為意地說道,“你說那個大褲衩啊。”
“那是替代兜襠布的,大家穿起來都覺得比兜襠布方便實用。”
吳知衍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隻是知衍以前從未見過這種替代兜襠布的褲子。”
唐風笑了笑,“你自然沒有見過,整個大盛,恐怕也隻有咱們唐家寨的人這樣穿。”
吳知衍聞言,驚訝地問道,“莫非,這是師尊的傑作?”
唐風點了點頭。
兩人聊著的時候,關佩玉用陶碗給兩人送上了熱水。
沒過多久,兩碗熱氣騰騰的麥粒粥,就放在了兩人的麵前。
同時還有一碗醃菜。
醃菜的做法還是唐風教給杜鵑,進而唐家寨許多婦女都從她那裡將本事學了去。
以前唐家寨人窮,很是缺鹽,大家調味用的也是醋布。
如今條件好了之後,倒是能夠買上鹽吃了。
隻不過市場上都隻買得到那種吃起來有些苦澀的粗鹽。
唐風家裡的鹽,全部是用粗鹽提純之後的細鹽。
大盛的那種粗鹽,顏色灰黃,不僅吃起來有苦味。
長期食用的話,其中含有的雜質,對身體是有害的。
隻不過鹽是朝廷嚴控之物,在自己沒有實力之前。
還不會去打鹽的主意。
即便自家吃的這種提純過的細鹽,也隻有少數的人知曉。
來大盛快半年了,唐風吃得最多的就是麥粒粥,如今他已經習慣了。
肚子的饑餓,讓他大口大口地吃著澀口的麥粒粥。
不過好在現在弄出了醃菜,搭配著吃,倒也還是不錯。
吳知衍看著陶碗中深色的麥粒粥,嘗了一口,澀口的味道,讓他差點吐了出來。
看見自己師尊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吳知衍強忍著吞了下去。
“師尊,您在唐家寨吃得就是這個?”
唐風放下手中的碗筷,“這個?這個已經算好的了。”
“若是在往年,這麥粒粥根本就吃不上,大多數老百姓,都是去山裡挖野菜,剝樹皮充饑。”
“甚至還有人為了活下去,餓到極致的時候去吃土。”
隨後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今年唐家寨周遭十裡八村,因為鬥敗了山賊,鬥敗了地主。”
“少了山賊和地主的盤剝,大家才能夠吃上飽飯。”
“也僅僅是吃上飽飯而已。”
“這是你從小就沒有吃過苦的公子哥,永遠想象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