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老牛喊來四名獄吏,兩人抬手,兩人抬腳,直接把醉死過去的老馬抬到廨房。
那是司獄司專門給自家人下榻的地方,哪怕獄吏都人手一間。
這是因為正常情況下,京師不許修士禦空。
司獄又處於京師的荒僻地帶,這裡的獄吏往返太費時間,所以通常是輪班當值,隔幾日給放旬假,出去透風。
陳景安看著老馬堂堂築基真人被當屍體一樣抬走。
這下是真的信了,司獄司是真的沒有論資排輩的那套。
獄吏聽得懂人話,司吏沒有臭架子。
這是好事。
老牛隨即開口:“人字獄的司吏,除了我和老牛之外,還有一位老楚。他的癖好比較獨特,比較喜歡對人犯做些小實驗,但是從不傷害自家人。”
“你莫要對他有偏見就是。”
陳景安有些訝異:“對人犯做實驗?朝廷不管麼。”
聞言,老牛翻了個白眼:“他們都進司獄了,這難道還算人?不過這也不是一開始就這樣的。差不多三百年前,當時有朝中權臣靠著關係,把犯事的子嗣從司獄撈了出去,但是發現這子嗣有了傷勢,所以彈劾當時的司獄使。”
陳景安無比期待:“然後呢?”
老牛鼻孔出去,一臉自得:“咱們司獄司是一家人,司獄使更是頭頭,哪能受他這鳥氣。於是沒幾日,那權臣就進來了。從那之後,司獄就再沒人出去過。”
話音落下,他覺得這話不夠嚴謹,又補充道。
“天字獄倒是經常有人出去,不過那都是名動諸國的築基老怪了,本來就是皇族拿來做籌碼用的。”
陳景安立刻會意。
同時,心中不由感到有些小激動。
人體實驗,生死不論?
你還說這不是天堂。
他又問:“那老楚是做什麼的?”
“嗯……這個問題你問他吧。”
老牛給出了這麼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看得出來,他自己都不確定。
這讓陳景安心中的好奇更甚。
很快,負責看守人字營牢的獄吏帶著二人走動。
陳景安的目光透過特質柵欄,看到了一個個被折磨成不同模樣的魔修,基本上都是有氣無力。
他們的實力也不弱,最次都是練氣後期起步。
從練氣七層到練氣九層的魔修,差不多占了一半左右。
至於剩下的一半,仍有相當數量的空缺,但這裡的魔修無形之中,散發出一種壓迫感。
築基修魔!
這些全部是築基魔修——
粗略一數,這數量至少超過二十個,甚至比司獄司的築基總數還多。
但他們此刻就像牲口一樣,被鎖在牢房裡。
看到二人走過,不時發出唾罵聲,猶如奮力掙紮的困獸。
老牛仿佛早已習慣,轉過頭來,笑著說道:“看到了吧,所以這些人被老楚折磨,那都是自找的。”
陳景安深表讚同。
接下來,老牛又教了他如何清點營牢,以及其他的細節與要領。
整個工作其實沒有多大的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