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舅媽手裡拿著一個用舊衣服包著、又捆著繩子的東西回廚房。
邊遞給司桐,邊說“就是這個,神神秘秘的,還不告訴我是什麼,也不讓我偷看。”
司桐拿了把剪刀把繩子剪開,剝開舊衣服,露出一本藍色的文件夾。
文件夾脊背上的標簽,印著‘煌盛集團’的字樣。
忽然間,她想起外婆知道她和鬱寒深在一起,氣得腦出血那次,鬱寒深帶著曲博安來和外婆閉門聊了一陣,外婆就同意了。
那次,曲博安手裡拿著藍色文件夾。
還有得知她和鬱寒深要結婚,外婆說鬱寒深以後不敢欺負她的話。
她還問外婆是不是有鬱寒深的把柄在手上。
外婆說算是吧。
司桐拿文件夾的手微微發緊。
裡麵是一份個人財產轉讓協議。
除了兩頁紙的協議內容,後麵附帶著厚厚一摞財產明細。
協議規定,如果司桐和鬱寒深的戀愛關係或婚姻關係結束,不管是誰的原因,鬱寒深都將名下所有財產無條件轉讓給司桐。
包括但不限於金錢、土地、債券、股票、集團股份、房屋等。
協議裡還規定,從司桐簽下名字的那天開始算,鬱寒深在此之前的所有收益,都歸司桐所有。
簡而言之,司桐可以隨時簽名讓協議生效,鬱寒深隨時淨身出戶,就連協議生效之日前一天的收入,都得歸她。
他是精明的生意人,肯定清楚這份協議的風險有多大,但凡司桐有一點點心術不正,他這麼多年的經營都將付之東流。
可他還是違背商人重利的本性,義無反顧地簽下這份協議。
這是一場豪賭,賭上他的全部身家,隻為了讓外婆能放心地把外孫女交給他。
這是他的決心,也是一個成熟男人,能給女人的最可靠的承諾。
司桐知道那天他帶曲博安來,肯定是以合同的形式給了外婆保證,外婆才會鬆口。
卻沒想到這份保證會這樣巨大。
從認識到現在,他給她的東西一次比一次沉重,而她卻從沒回饋過什麼,甚至為了不是他的錯的事情,去遷怒他。
司桐抱著文件夾,淚如雨下。
舅媽雖然識字不多,但也能看懂一點,她也沒想到那位心機深重的鬱先生,居然能為司桐做到這種程度。
見司桐哭得傷心,忽然有些自責,司桐不對勁了這麼多天,她居然沒有往司桐和鬱寒深關係出問題這件事上想。
“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舅媽提議,“他這麼看重你,隻要你願意回頭,他肯定……”
司桐搖頭,“他一定對我很失望。”
所以才會這麼利落地把離婚證辦給她。
和他孤注一擲的堅定比起來,她的搖擺不定,顯得那樣廉價。
這晚,舅媽不放心司桐,悄悄上樓看了她好幾次,每次隔著門板,都能聽見裡麵傳出低低的啜泣聲。
舅媽想幫她,又不知道怎麼幫,舅媽沒有鬱寒深的手機號。
淩晨三點多的時候,司桐終於睡了過去。
舅媽悄悄拿她的手指給手機解鎖,翻到通話記錄,想用她手機偷偷給鬱寒深發個信息。
結果傻眼了,司桐的通話記錄全都是一串串數字,一個備注都沒有。
再翻開通訊錄,更傻眼,一個號碼沒保存。
舅媽咬牙切齒地盯著外甥女的小臉看了片刻,第一次痛恨她的數學那麼好。
最後隻得長歎一聲,給司桐掖了掖被角,帶上門出去。
距離春節還有十天,為了讓自己忙碌起來,司桐天天跟著李欣出去給人布置婚房婚車和生日宴。
忙起來的時候連口水都來不及喝,晚上回去算賬,李欣看在她被鬱大老板‘拋棄’、生活拮據的份上,分了十分之四的純利潤給她當辛苦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