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海平拚命地趕到現場時,人們已經把昏迷不醒、生命垂危的高來喜被抬到路麵上。
高來喜的父母抱住可憐的來喜大哭大嚎,撕心裂肺,驚天動地。
高姓人已經把架子車拉來了,不管怎樣,總得拉上不知死活的高來喜去趟鄉鎮醫院,否則真的會把一個人耽擱了的。
王海平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高來喜,覺得他還微微地出著絲絲的氣息,心裡就平靜了許多,讓他們父母不要再哭了,來喜沒事的,不要再亂上加亂了。
他命令幾個年輕人,趕忙把來喜抬到架子車上,送往鄉鎮醫院治療。
恰好顧小川開著機動三輪車從城裡回來,看到這一幕,心肺像刀絞了一樣難受,也著實害怕了,臉色蒼白,讓大家把來喜再抬到三輪車子上,然後,他開著車子迅速地駛往醫院。
在路上,顧小川詢問了他們,出事的前前後後。
他們就說今天總共安了十六眼炮,聽聲音響了十五眼,還有一眼炮沒有響,等了約摸五分鐘,還是沒響。
來喜的性格向來就急,很快就跑上去看那一眼炮的情況了,可是,剛走了半程,那眼炮猛然就爆炸了,來喜來不及跑了,就被炸了。
顧小川看了一眼王海平,問他那時乾什麼著哩?
海平黑著眼睛,皺著眉頭,就他今天肚子有毛病,老是拉肚子,去後麵山溝裡屙了半天屎,沒想到就……小川沒再說什麼,想著假如來喜真的有事,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還沒有到醫院,大家發現來喜斷了氣,估計不得活了,但是,他們誰都沒有言傳。
到了醫院,經醫生檢查,證明來喜早已斷氣了,拉回去準備後事吧。
王海平腦子裡“轟’地一聲鳴叫,嘴上說了句“全完了!”就蹲在地上抽起一支煙,腦子裡完全是一片空白。
他不敢回村子了,害怕高姓人把他活活打死,他就去了鎮政府,請求政府替他擋一擋,庇護一下他的人身安全。
此時,高明亮在家裡得知了這個不幸的消息,抓起院子裡的一把鐵鍁,甩得十幾米遠,憤怒地罵了一聲王海平,看他狗日的王海平怎麼收拾這個殘局的,總指揮沒那麼好當的!
他又回到屋子裡,裝起了病。這次裝病裝得要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嚴重,以此順利地逃過這一關。
死去的高來喜已經抬到他們的院子裡,父母哭得死去活來,哭聲中痛罵著王海平和顧福財家的那個嫩老子,日子不好好過,想洋方子修他媽的什麼路,把他們可憐的娃娃修死了,要他倆頂他們娃娃的命,否則他們就和他倆拚了這兩條老命,不活了!
來喜的兩個兄弟抓起木棒要打顧小川,卻被他們的叔伯們擋住了,說就是把顧小川打死了,來喜能活過來嗎?
現在關鍵的問題是如何處理來喜的後事的,再看他們如何賠償他們家的。
顧小川表現得非常冷靜,說這件事由他顧小川負全部責任。
說完話,他就離開了高來喜家的院子,開上三輪車出了村子。
高家的幾個老者湊在一起商量,都說顧小川這個年輕人確實不錯,很有擔當,很有責任心,但先不能急著埋人,等事情處理後再埋人。
來喜的父母兄弟必須向他們提出一定的條件,比如要把來喜當作一個為村民犧牲生命的“功勳人物”,等公路修好之後,在路旁邊立通石碑,留傳千秋;埋人的時候要過大事,要好穿好戴好抬好埋;要至少得到五千元的經濟賠償費,等等。
不過多時,王海平引著幾個領導乾部回到村裡,走到高來喜家院子。事情基本穩定了,高家人不再嚎天哭地了,大家都沉默下來,看政府領導怎麼處理事情,如果處理的不滿意,他們還會再次翻江倒海的。
雷書記和幾個領導乾部及王海平站在死者麵前默哀三分鐘,然後向死者的家屬表示安慰,請他們節哀順便,有什麼要求就儘管提出來,黨委政府一定滿足他們的要求。
緊接著,村鎮兩級主要領導展開討論研究,妥善處理高來喜的善後問題。
但在討論之前,高家人強烈建議必須對王海平進行嚴肅處理,作為工程的總指揮,他故意玩忽職守、擅自離開工地的不負責任的表現務必承擔相應的領導責任。
高明亮低聲對王海平說:“你這個領導這下可立下汗馬功勞了!”
王海平漆黑著臉,承認自己所犯的錯誤,但他保證從此以後不能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了。
高明亮又說:“你還想再死幾個人嗎?沒那點金剛鑽,就彆攬那些瓷器活。”
經過和高家人的協調,凡是死主家提出的條件,村鎮兩級領導及顧小川都滿口答應了他們。高來喜被譽為“廟溝村的功勳人物”,並在村口產一通石碑,上麵雕刻上“廟溝英雄高來喜”,埋葬的一切費用由村委會承擔,並且好抬好埋,給予家屬五千元的補償。
顧小川承諾,關於埋葬來喜的一切費用都由他承擔。
外麵的村民聽見了,一哇音喊吵,說來喜的死是為一村人的,不能由小川一人承擔,應該由全村人民共同承擔。
兩位鎮領導感到這個村子裡的風氣還是相當淳樸的,為之而高興。
鎮委書記認為,廟溝村將來有更好的發展,會有更加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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