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刻印,也不過是根據血脈的波動,靈魂的頻率來決定效率的器官而已……”
忽然,他手臂上的刻印也緩緩亮起,並發出了好像慘叫的一樣的聲音。
達尼克吐出一口鮮血,眼神中的瘋狂愈來愈深。
“也就是說,通過對靈魂的頻率進行調律,與你的刻印進行共鳴,再讓我的魔術刻印毀滅,你的魔術刻印也會受到不可逆的損傷!”
“啊啊啊——!”
伴隨著達尼克的手臂上刻印的紋路炸出一團團血花,肯尼斯身上的魔術刻印也不可避免的紊亂起來,讓周圍水銀也無力的垂了下去。
然後,達尼克驀然的抓向肯尼斯的腦袋,而在觸碰到的瞬間,一道衝擊也狠狠的擊中了他的腹部,將他狠狠的擊飛了。
臉色蒼白的韋伯還保持著扔出護符的姿勢,下意識的扶住了旁邊的肯尼斯。
“小看你了呢,韋伯·維爾維特,沒想到在靈魂的震顫之下,你恢複居然比肯尼斯還要快,麵對我也敢發起攻擊,你有著相當高貴的勇氣呢。”
達尼克狼狽的爬了起來,捂著皮開肉綻的腹部,但臉上的笑容,依然沒有減少半分。
“可惜,你還是棋差一步啊。”
韋伯凝神望去,突然發現,達尼克的手中,像握住了什麼東西一樣,可沒等他看清,達尼克就把他一把吞下!
“肯尼斯老師!肯尼斯老師!”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韋伯下意識的搖著肯尼斯,但對方明明眼皮睜開了,瞳孔的光芒卻渙散無比。
“沒用的,他已經是一具殘渣了,”達尼克滿不在乎的站了起來,吞下了肯尼斯的靈魂後,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紅潤無比,就連身上的傷勢也不在乎了。
他剛準備殺掉這個礙事的小個子,卻突然發現,應該已經失去意識的肯尼斯抬了抬自己的手指,用嘶啞的聲音低聲詠唱著。
“沸騰吧,我的血液。”
隨著他的命令,剛剛還攤在地上的月靈髓液,再次聚集到了他的身旁。
“靈魂的殘渣在回光返照之下,暫時從身體裡找回了人格嗎?”
達尼克嗤笑一聲,說道:“可惜,這樣還不如就在昏迷中死去來的痛快。”
但看著逐漸湧動起來的月靈髓液,他的臉上也出現了明顯的猶豫之色,最後,他還是搖了搖頭,放棄了斬草除根的想法,迅速離開了這條街道。
這件事,等到他與恩奇都合二為一之後,有的是時間去辦,現在靈魂如此沸騰的狀態,可不能錯過這個時機啊,今日,他就要榨乾ncer最後的價值!
在達尼克離去後,韋伯根本顧不得擦眼淚,迅速的將肯尼斯拖向酒店的內部。
等到重新進入工房的範圍,處於結界的保護之下後,他才再次呼喚起來。
“肯尼斯老師,我們已經安全了……我現在就幫你治傷……”
“沒有這個必要,”肯尼斯靠在牆上,突然睜開了滿是血絲的眼睛,看向了韋伯,“韋伯·維爾維特,我要求你一件事,快把我帶著刻印的這條手砍下來!”
“快!”
聽到肯尼斯的命令,韋伯也一改之前的優柔寡斷,迅速的抓起一把儀式匕首,用強化魔術配合,一刀斬下肯尼斯的手臂!
伴隨著撕心的痛苦,肯尼斯的嘴角卻在扯動中露出了笑容。
“謝謝你……韋伯,埃爾梅羅的刻印因為那家夥的術式,已經崩解了好幾成了,但這樣及時的處置,也許還能多保留一些能用的部分,我不能讓埃爾梅羅就這樣在我的手裡斷絕。刻印暴走,靈魂缺失,我的生命已經無法挽回了。”
肯尼斯的聲音越來越嘶啞,眼皮也開始打眨。
“都是我……如果我能更有自知之明的話……如果我根本就沒有來參加這場聖杯戰爭的話,肯尼斯老師你就不會……”
看著這個心口不一的老師在保護了自己之後,陷入死亡,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場景,韋伯已經被愧疚與自責的心給淹沒了。
“韋伯·維爾維特,你無需在意,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還輪不到你來承擔。”
肯尼斯瞥了一眼韋伯。略顯蒼白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那篇論文,我仔細看過了,你認為通過精妙的術式可以彌補血統的差距,但很遺憾,這是最理想的狀況,也許在百年後的未來,現代魔術的基盤誕生後,確實有這種可能性吧,但現在,這是違背常理的。”
“所謂的魔術師,就是為了通往根源,而不斷前進的生物,一代不行就下一代,每一代的血統,研究,都會直接站在上一代的成果上,即使要經曆漫長的歲月,即使可能在這段路途上家係就因為意外斷絕,但我們仍然不會停止。”
肯尼斯的頭無力的垂了下來,就像打著瞌睡一樣,但他的意識卻無比清醒,好像脫離了軀體,邁向了那片美好的夢境。
“隻要不停止前進,通往根源的道路就不斷延伸,你不是說要顛覆魔術界嗎?不談顛覆,哪怕你隻是改變了一點,都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所以,韋伯·維爾維特,可不要停下來啊,你可是我肯尼斯的弟子,隻要你不停止前進,那前麵就一定有我。”
“肯尼斯老師!”
韋伯的視線已經變得一片模糊,他不斷的擦著湧出的淚水,可每次眼前的視線才剛剛清晰,更多的淚水就湧了出來。
“我知道,肯尼斯老師,我都清楚……雖然你是貴族派的一員,平常也總是端著一副裝模作樣的傲慢,但你在批改作業的時候,不管是平民學生,還是貴族學生,都會一視同仁的看完,在教授時也不會刻意藏私,我人生最值得高興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這樣的老師。”
雖然聲音越來越小,肯尼斯辛辣的言語仍然沒有停止。
“事到如今,我依然不會收回對你的評價,你過去那些基於理論的成績,不過是空中樓閣,你過去那種衝動的態度,不過是自以為是。”
“——不過,這次的課外實踐,我給你打優秀。”
從那個倔強的男人那可以得到這樣的評價,讓韋伯下意識的發出了詢問。
“肯尼斯老師?”
可肯尼斯並沒有傳來回應。
他已經死了。
過了好一會兒,在遙遠的天際,rider駕著戰車,宛如流星墜落一樣,衝進了結界之中。
“ncer突然被他的禦主呼喚走了,然後我就趕回來了,結果路上我就感到契約斷掉了,小子,aster他沒事……”
征服王的聲音突然停滯了,他下意識的拉緊了韁繩,讓狂暴的神牛也安靜下來。
看著麵前的屍體和呆坐在旁邊的韋伯,伊斯坎達爾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粗獷的臉上也滿是沉重。
“居然真的中計了,本王也失職了,小子,快離開這裡吧,這場戰爭的走向已經有些不對勁了,這些禦主們不知道在算計著什麼,一次又一次的放過唾手可得的勝利,好像他們追求的根本不是聖杯一樣,雖然很不情願,但本王的征程,似乎要走向最後一幕了。”
“不,”反駁征服王的,是一道斬釘截鐵的聲音。
韋伯握著肯尼斯斷掉的手臂,看著上方還沒來得及消散的令咒,以平生最精細,最認真的方式完成靈媒的術式。
“小子,你……”
在征服王訝異的聲音中,韋伯抬起了頭,臉上滿是如同鋼鐵一樣的堅毅。
“要是就這麼狼狽的退場了,肯尼斯老師的努力,不就全部白費了嗎?征服王,讓我來成為你的臣子吧。”
“以我韋伯·維爾維特之名……以埃爾梅羅之名,我發誓,你的征程,不會就在這裡停止的。”
說著,韋伯緩緩站了起來,舉起了自己的左手,在上麵,兩道仍然鮮紅的令咒清晰可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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