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魯巴了然的點了點頭,絲毫沒有把荒耶宗蓮的囑托放在心上,而是問起了另一個自己心心念念的名字。
正是這個名字,讓他不惜自帶乾糧的跑來觀布子市幫助荒耶宗蓮完成計劃,從而換取他的幫助,將那個女人殺死。
——隻有這樣,才能證明他自己的優越性。
“她的工房來了一個未知的存在,應該是客人,在短暫的接觸之後就離開了,給我的感覺很危險,而且……”
聽到對方如自己所想的一樣提出了那個每日必問的問題,荒耶宗蓮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隻說出了一半的真話。
“我們沒有一定與之要接觸的必要,對方還沒有完全參與到我們的計劃之中,何況來曆也還不清楚。”
果不其然,在聽到那貌似好心的勸誡後,阿魯巴像是受到了什麼冒犯一樣。
“把他的形象告訴我,來找她的客戶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掉,也足以讓蒼崎橙子不爽,隻要有這點,就值得我去做這件事了,更何況……”
阿魯巴的臉色徹底變了,連聲音都因為過於憤怒而顫抖著。
“你以為我是誰啊,把他的形象告訴我!”
如果是這樣,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去和蒼崎橙子進行戰鬥呢?
荒耶宗蓮的思緒開始飛散。
——科尼利厄斯·阿魯巴。
這是在時鐘塔也赫赫有名的名字,這個稱號是紅色魔術師的男人,身為蒼崎橙子與荒耶宗蓮在倫敦魔術協會的舊友,他生來就擁有一切。
傳承自羅馬共和時代的貴族家係,出過包含獨裁執政官蘇拉在內的許多知名政治家,是比起君主家族也不逞多讓的名門。
而在正統的魔術傳承中,上千年的曆史足以讓魔術刻印產生質變,他自身的資質也是一流的,魔術回路無論是質量還是數量都無可挑剔。
但他也絕不是單純的理論派,年輕時就曾經作為魔術協會的執行者,多次參與到對封印指定的追捕中,衛宮切嗣的父親死亡的那次行動中,就有著他的參與。
堪稱一流的實力,顯赫的家世,優秀的履曆讓他已經被預定為了時鐘塔的中部組織【修本海姆】修道院的次任院長。
非要打個比方的話,他就是才能沒有那麼高的肯尼斯。
而這樣的存在,卻有著對蒼崎橙子無法釋懷的仇恨。
因為他的研究目標和橙子相似,一樣專長於盧恩符文和人偶製作,然而當時已經快四十的他所研究出來的成果,卻輕易的被蒼崎橙子超越了。
不僅如此,革新了這兩門技術領域的蒼崎橙子對於他的評價也相當貶低,從而不可避免的影響了他的風評,魔術協會也自然而言降低了對他的評價。
但最可氣的是,他連反駁這件事本身都做不到,阿魯巴本身的確是一流的魔術師,但和蒼崎橙子相比,連同台競技的資格都沒有。
畢竟對於研究成果就是戰鬥力的魔術師來說,在他所擅長的領域中,蒼崎橙子都是絕對的龍頭,無論用怎樣的方法去與其戰鬥,都會被輕易的破解,然後殺死。
正因如此,一向自私的他才自帶乾糧協助荒耶宗蓮,代價即是讓對方幫自己一把,奪走蒼崎橙子的性命。
隻要能惡心到蒼崎橙子,阿魯巴什麼都願意去做。
庸俗者。
看著麵前有些語無倫次的阿魯巴,荒耶宗蓮再次給出了評價。
哪怕經過了十年的時光,對方也沒有任何變化,遇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義,雖然擁有魔術師的典型三觀,但對方本質上隻是一個好大喜功的政治家而已。
隻不過將表演的場地從將社會換成了魔術協會罷了。
他對於根源毫無興趣,浮誇而妄自尊大,為了利益與名聲會像鬣狗一樣進行煩人的追逐,正因如此,明明在先天條件上強於他和蒼崎橙子,但十年後,阿魯巴反而成為最弱的那一個。
不過,作為棋子而言,勉強足夠了。
兩儀式已經被接觸過了,必須馬上開始計劃,為此,他必須為結界的最終構築爭取時間才行,阿魯巴就是最好的選擇。
反正對方遲早都會死掉,不如為自己發揮一點餘熱,哪怕隻是拖延一點點時間也好,阻擋那個存在的腳步。
那個存在要殺死自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既然現在還沒死,又不可能停下對根源道路的渴望,就必須尋找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
就好像在麵對熊的時候,並不需要跑過熊本身,隻用跑過同伴就可以多爭取一點活命的時間。
那個存在對自己的殺意不是最優先的,清楚這點就足以讓荒耶宗蓮開始掙紮了。
他不可能停止通往根源的道路,卻又無計可施。
所以,現在的他能做的就是就像是諂媚的弄臣獻上討人歡心的小醜用來轉移君王的注意一樣。
在給予了阿魯巴滿意的答案後,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荒耶宗蓮也重新陷入了沉默之中,看著麵前空曠的風景,將心神徹底投入到結界的構築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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