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視界的變化開始趨近真實,在物質所帶來慣性開始成形之時,有過一次經驗的羅蘭穩穩的落在了地麵之上。
他睜開眼睛,看著這片完全陌生的天地。
中世紀歐羅巴風格的建築,帶著古樸痕跡的石板路,乍看之下,這裡似乎是古代或者奇幻的異世界,但藏在建築周圍不起眼的現代化設施足以讓人否定這種荒謬的答案。
“這應該是歐洲範圍之內哪個不起眼的小城市。”
羅蘭粗略做出了判斷。
這裡儘管有些現代化的設施,但並不起眼,雖然這可能並不是出於保護城市風貌之類的美好的原因,隻是單純的出於沒錢進行建設,但周圍毫無汙染的清新空氣還是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然而。
所以,遵循這種既定的命運,才是讓自己被忽略的最好辦法。
聖堂教會依靠著聖經這樣世界最龐大的魔術基盤,以一己之力就成為了裡世界的兩極之一。
每一個宗教與神話都擁有不同的能量體係能量,不遵循常世的物理法則,這些以帷幕的方式遮蓋在基礎世界之上的存在,在這個世界中,被稱為相位。
如果把物理宇宙當成最初的圖層,相位就是疊加在其上的新圖層。
剩餘的代價以相位摩擦火花的形式,隨機讓他人受到不幸。
雖然這一評價有些辛辣和高高在上,但這是羅蘭此刻最真實的想法。
在時代的發展中被淘汰的觀念所形成的基盤可能直接崩潰,導致家族數百年的積累毀於一旦。
相位是很美好的力量。
可這個世界,則是在同一平麵上的層次變化,導致它麵目全非,根本看不出本來的模樣。
比起當初遊戲人生的那種遍布靈骸與汙染的紅色天空,星球死去,幾乎所有種族都在為了生存這一簡單的目標互相廝殺的絕望環境,這樣的開局不知道好了多少。
在有相位存在的情況下,魔法是用‘一’的代價換取‘十’的回報。
羅蘭深吸了一口氣,吐了吐舌頭,如同不小心吸入灰塵一樣下意識啐了一聲。
可相位的存在在某種程度上否定了這一點,這種疊加的方式讓三千年前的魔術師和三千年後的魔術師能夠在同一種體係上使出相同的效果。
窮儘魔法之極的存在。
羅蘭審視著麵前的世界,有些恍然。
就連大腦也不由得宕機了一瞬。
禍亂之源。
無論羅蘭接下來跑到哪裡,營造多少變化,都必定會與那個金發的隻眼姬相遇。
儘管世界觀並不相同,但在羅蘭的認知中,使用術式時大概分為三個方麵。
但羅蘭也並非不能理解這個世界本土魔法師的想法。
“既然你知道魔神的存在,那看來也無需多言了。”
萬靈之鑰的位格是要超過這個世界的,它那自帶的隱蔽功能足以應對幾乎所有世界的警報係統。
並且通過達成符合那一相位的儀式與要求,使用相關的術式後,可以用很小的代價撬動很大的結果。
羅蘭安然的站在原地,有些期待的抬起頭,用自己的視野觀察著那個金發隻眼的少女全貌。
它沒有天降的災劫那樣醒目,但在無形之中,一個人命運的變數,一次偶然,很可能就會在火花的影響下變成無法改變的定數。
好了不少?
這種特殊的存在方式,讓世界之內的居民可以很方便的借用這些疊加在其中的力量。
它們都是曾經存在過被覆蓋掉的真實,雖然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但因為共用一個世界的基底,從廣義的時間軸來看,這些都是正確的時間,隻不過痕跡重疊起來了。
對於一開始就享受到相位便利的魔法師來說,能發覺這條道路出現偏移的可能性都沒有吧。
隻要羅蘭不去大張旗鼓的跳出來,比如吞噬獸的位格,或者吃掉神髓之類的,哪怕在高維視角縱觀,也不會察覺到他的異常。
除開這種上麵有人的可靠性,這個世界中,不同的力量體係也不會因為時代的進步就出現像型月那樣異常的衰弱。
它們是共同疊加在這個世界的物理宇宙之上,以宗教神話的方式顯現。
“接下來,隻需要通過那個隻眼姬的強度來確認一下這個世界的危險性與價值了。”
隻能依靠夢境維持存在的羅蘭根本沒有嘲笑對方的資格,這條道路本身的潛力也讓他相當動心。
在傳播上較為小眾的基盤會在效率與能力上被大型基盤碾壓,比如使用原始咒術的魔術師在同等級的情況下八成會被現代魔術師吊打。
金發隻眼的少女也停下了腳步,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羅蘭,平靜的詢問道。
但很快,羅蘭又將這種憐憫的情緒從心中驅除,自嘲的笑了笑。
羅蘭認真的觀測著周圍的一切,沉吟著。
哪怕是從獲得力量開始就一直有著外來者身份的羅蘭都幾次差點迷失在捷徑之中,何況是這些被困在世界中的本土人物呢?
在進入這個新世界之後,用以承載現實的物質界完全是一副祥和而又平靜的畫麵。
魔法,曆史,神話。
雖然從零開始進行構建的做法是可能的,但是坦白說太沒有效率了,參考現存的傳說與傳奇故事的做法要更加方便的多。
“這樣已經不可考究來曆的歧途,正是世界壁壘的禍亂之源。”
所以當大源衰落,神代滅亡,這種無法避免的天災發生後,型月的魔術師因為無法支付神代魔術的代價,在術式的量級和效果上都出現了明顯的衰落。
那麼多不會衰落的存在被疊加在這樣一個小小的平麵上,隻意味著一件事。
這種已經根植在世界深處的火花一旦燃起後造成的影響,除非你在當時就擁有力量阻止,否則即使後續你獲得能操縱世界,重塑一切的力量,也無法做到完美的重現了。
哪怕是間桐臟硯這樣能進英靈殿的大魔術師在脫離了家鄉的基盤後也不可避免的要使用開發次一級的魔術。
元素的確存在,但方向與位置卻完全扭曲了。
但這一狀態還未持續,就被那道清冷的聲音強製喚醒了。
在這種情況下,隨意暴露自己的力量或者逃跑之類的舉動反而有極大可能留下痕跡。
最明顯的就是時間軸。
魔術師們的強度有很大一部分來自於他們所擅長的魔術基盤,這種由信仰與曆史編織而成的大型服務器就好像魔網一樣,在方便了沒有才能的魔術師使用魔術時,也對他們施加了限製。
不管是秩序還是元素都安穩的存在,表麵上也看不到什麼波及世界的災難。
不過,這種程度的混亂也許會讓無意中窺視到邊角的常人死亡或者陷入癲狂,但羅蘭還是很快的適應了這種抽象的世界,並從中精準的找出了那條屬於現世的時間線。
畢竟直到登頂道路的儘頭之前,本土居民幾乎根本察覺不到一個同樣很簡單的事實。
“伱是那個男人的同黨嗎?”
它就是世界的另一種存在形式,擁有獨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