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的存在居然……”
尼祿·卡奧斯不敢置信的看著羅蘭。
雖然他對挑戰白姬這件事情有著自信,但也沒自大到在對方有可能牽扯出一堆的擁躉或者粉絲時,依然會傻乎乎的衝上去找死。
是他的雇主,那位白翼公明確向他保證,不管是埋葬機關,時鐘塔,還是其他祖都不會對此進行乾擾。
唯一需要注意的隻有白姬本人,以及另一個行蹤不定的活聖人。
儘管知道白翼公這種老謀深算的家夥可能會虛飾情報,但因為有著無需擔心後患的不死身,尼祿才帶著試試也無妨的心情來了。
結果沒想到,白翼公的無恥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能力。
……這t是聖人?
“當然是,明明是用我的傳說構建力量的研究者,卻連新千年的奇跡都不曾知曉嗎?”
羅蘭搖了搖頭,嘟囔了一聲。
“看來不等愛爾奎特停好車一起趕來是對的呢,你這樣的抽象的二創,就應該被掃進垃圾堆裡。”
感受著羅蘭身上那如同深淵一樣的氣息,尼祿·卡奧斯額頭上也冷汗直冒,宛如第一次窺見雷霆的野狗一般。
但等那份駭然的恐懼把每一個人格都浸染的乾乾淨淨後,重新出現在吸血鬼瞳眸中的,卻是根本無法用言語描述的狂喜。
李鬼遇到李逵固然是毋庸置疑的尷尬場麵,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也未嘗不是對於真理的再現。
與魔禁好用的相位不同,型月魔術師們施展魔術的基礎,就是依賴於刻在行星規則上的魔術基盤。
由於這一刻印在世界上的係統是由宗教和學問的形式表現出來的,隨著時光的流逝,自然也存在一代代的傳承中逐漸失真,最後根本無法利用的情況。
雖然這一具有濃厚偶像理論的係統有著很大的拓展空間,可以容許後人按照需求與想象,異化,扭曲,乃至出現野史,但終究還是要有點基本法的。
亞瑟王可以是女孩,寶具也可以不是聖劍,而是聖槍,但你不能因為某位羅馬皇帝臉長的和她一樣,就把她當成亞瑟王。
正因如此,世界上明明有那麼多崇拜神明的宗教與信仰,可除了東方的思想鍵紋,與聖堂教會洗禮與淨化這兩個有著完整體係的存在外,其他神話體係大都被統合進了西元後的魔術體係之中。
一些名聲不顯的宗教與基盤誕生的術士更是被魔術師們冠以原始咒術這樣的蔑稱,認為隻有不入流的魔術師才會去使用學習。
這其中的關鍵差距,就在於它們在基盤逐漸失真之後,後來者無法通過現有的線索反證原來的模樣了。
因此,如果無法像教會一樣,儘管出現了那麼多詭異的流派和分支,但自神代之後,仍然有一位位聖人接連不斷的出現,用硬實力展現奇跡。
其他衰落的魔術基盤想要複興,就隻能碰碰運氣,等著後輩裡出現蒼崎橙子這種能以一己之力反推出原來的模樣的天才。
對於尼祿來說,這也是一樣的道理。
儘管他以祖的原理血戒模仿大群複現的666之獸與混沌之海,在羅蘭眼中隻是四不像的贗品。
但假貨也比完全不沾邊好。
有了真實存在的啟示錄之獸作為參考,就算複現不了高仿版的,他至少也可以朝著魔改的方向更進一步。
尼祿有預感,如果他能成功的將羅蘭的力量——哪怕隻是一小部分也好,納入自己的係統樹中,就絕對能超越祖的境界,成為如真祖一般最高位的吸血種。
不,甚至更進一步,觸及那曾經孕育了諸多神明的生命之海也不是妄想!
“轟——!”
空氣被壓縮,擠壓,扭曲,最後猛然擴散開來,刮起了狂暴的氣流。
驀然間,尼祿·卡奧斯的大衣也隨之飄蕩起來。
隻不過,令它到處竄動的源動力,並非是卷起的狂風,而是以純粹而龐然的姿態,以他的身軀為門扉,灌注到外界的混沌之巢。
帶著怪異的腥味,如焦油一般的黑色液體宛如漲潮時的海浪,從四麵八方蔓延開來,很快就將這條街道包裹的嚴嚴實實。
在一波接一波,好似活物一樣蠕動著,騰挪著的浪潮之間,浮現出了一個個猙獰的頭顱。
那是野獸的軍團。
公牛,麋鹿,獅子,野狼,毒蠍,鱷魚……羅蘭甚至還瞥見了霸王龍的尾巴。
現代與古代,捕食者與被捕食者,高達幾十米的龐然大物與隻有手掌大小的的危險種齊聚一堂。
而且,與之前那種打招呼的黑犬不同,從那被黑暗隱沒著,卻仍然如燈火一般閃耀著猩紅光芒的瞳孔就可以看出,它們已然越過了自然的生態界限,達到了幻想的級彆。
是的,這支軍團中的每一匹野獸都是幻想種。
作為讓尼祿·卡奧斯占據第十席位置,肆意妄為了近千年的王牌,雖然名義上還是固有結界的範疇,但獸王之巢儼然已經擺脫了世界卵的狀態,長出了枝丫。
以野獸的原理血戒積累的特異形與近千年的神秘作為素材,全力全開的尼祿隨時都可以放出一人成軍的幻想種軍團。
儘管就個體的等級來看,隻是堪堪達到了幻想種下限的魔獸級彆,連美杜莎寶具召來的天馬都遠遠不如,更彆說與法芙娜,貝奧這些站在幻獸頂端,觸及神獸的存在相比,但這驚人的類彆足以彌補這一切了。
衝鋒,防禦,突襲,暗殺,這涵蓋了方方方麵,優勢各異的魔獸群,配合無視大多數術式的神秘,還有海潮般的數量,就算是技巧出眾的大英雄,也會在其中飲恨。
唯一的攻略的方法,就隻有用巨大的力量將其一口氣抹消。
但因為混沌之海的特性,即使被殺死了,這些魔獸也會迅速的被尼祿回收進體內,重新創造出來。
就算想要無視掉這些因素,直接另辟蹊徑的對本體出手,也起不到效果。
因為尼祿已經放棄了自我,成為了六百六十六個野獸因子組成的大群。
雖然這並不能讓他獲得阿卡多那樣,將數不儘的生命儲存在死河中用以替死的能力,但如果不能在一瞬間消滅掉這六百六十六個生命,他就會不斷複活。
就算是直死之魔眼這種究極的未來視,如果不像遠野誌貴那樣,達到對生物特攻,已經能看到死點的級彆,兩儀式也會在戰鬥中疲於奔命。
哪怕是愛爾奎特這樣明顯強過他的存在,如果不解放力量,也很難徹底殺死他,以至於在重置版的世界線中,連創作者都感覺把他放在這裡結束太浪費了,而專程換了人選。
所以,尼祿·卡奧斯才會被眾多死徒,也敬畏的稱為‘不死身的混沌’。
“真是沒法入眼……”
羅蘭輕聲說道。
儘管野獸們的嘶吼與咆哮聲不絕於耳,他仍舊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甚至還勾起了一抹輕蔑的笑容。
“雖然是不值一提的雜種,但隻有這種程度的話,連帶著作為原型的我評價都會被拉低吧。”
“哼——”
尼祿發出了焦躁的冷哼聲。
得意的成果被人肆意嘲笑,對於將一切都奉獻給混沌這一命題的他來說,完全不亞於在膠佬麵前砸碎對方拚起來的作品,在牌佬麵前撕掉他征戰多年的王牌卡組。
可偏偏因為自己本來就是一個模仿者,在正主麵前,先天就弱了一籌,連還嘴都做不到。
因此,尼祿也隻能強行壓下心裡的不爽,將心中的怒火與殺意全部傾注於獸群之中。
驟然間,簇擁著混沌之潮的魔獸軍團再次加速,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了像是要將天空撕裂,震耳欲聾的咆哮聲。
它們張開血盆大口,仿佛下一秒就要將眼前那個渺小的身影撕成碎片。
“你似乎很不服氣的樣子呢,既然如此,就讓我來給你演示一下好了。”
然而,雖然距離已經近到甚至連魔獸嘴中橫生的獠牙都清晰無比的地步,羅蘭依然沒有任何動容。
“看好了,所謂的黑泥……是這麼用的。”
他凝視著撲麵而來的獸群,隨意的打了個響指。
這個動作就仿佛在等待著什麼一樣。
果不其然,在清脆的響聲落下的同時,獸群前衝的姿態就戛然而止。
它們全身都在由內而外的震動,宛如喝醉了酒一般搖搖晃晃,表麵還泛起了水波一樣的漣漪。
不分種族與外表,無論鱗甲也好,毛皮也罷,都不約而同出現了一道道蛛網般的裂紋。
然後,當裂紋遍布全身的時候,那些溝壑就會猛然的膨脹,破裂,接著迅速的擴散開來,從中流淌出灼熱的泥漿。
一傳十,十傳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