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有違法,如夢幻泡影!”
陸勝心中一聲亮喝,念出玄璣曾教導過的破除幻之感官的十字真言。而後頓感天地間的迷霧散去了不少,眼鼻口耳體五感通透許多,能清晰的與“天”外建立起了聯係。
像湖水的藍色平靜的天空,也像落石驚漣漪一般,兩大圈綿綿疊疊的波紋,晃蕩出兩道光點。
那兩道光點一金一紅,速度如閃電流光,和海市蜃樓的幻影那般扭曲。但蕩漾開空間的力量而衝出來的力量,卻像是刀切豆腐,沒什麼阻攔的落在陸勝兩旁。
“乾的不錯嘛,能夠隻依靠自己,就破除了這般大能的迷局了,在你這歲數境界裡,能做到這樣的還真是找不出幾個。”
凰權天開心的對著陸勝一個勁兒的讚賞道。
“哈哈,這也都多虧玄璣前輩和凰權天你們兩位的幫助啊。如果陸勝不是有幸遇上兩位,也無可能有如此實力底蘊!”
陸勝沒有因為凰權天的讚揚,性子中冒露出半點驕傲自滿。還是那個一如初見的少年。
“好了,你們都不必這樣捧讚雙方了,眼下的事還是要緊的。”玄璣打斷了他們的相互稱讚與謙虛,“陸勝,你既然已經能夠呼喚到我們了,應該也是知道怎麼進入夢境靈湖了吧。”
陸勝點頭道:“是,雖說這隻是我的猜想,但應該不會錯。”
“那好,你開始吧,相信你自己的判斷!”玄璣和凰權天鼓勵著陸勝行動。
陸勝兩手交叉在雙眼一劃,好似蓮花綻放,靈光閃爍,氣定凝神。元力彙聚於腳掌之下,步伐往湖水輕輕一踏,整個人都像是一片輕飄飄的羽毛,漂浮在湖水之上。
一圈圈小小的水波,在岸邊向湖的中心打去,像是掀起驚天波濤的一枚石子,推動了接下來瘋狂的意誌。
眼角滑落兩道亮藍色細線,在臉頰橫直豎折描繪一番,變成看著很奇怪,但又充滿玄奧意味的符文,連接著陸勝的耳朵。
這道符文並不是玄璣或凰權天所傳授,是陸勝心有所感而出,可以說是這夢境靈湖交於陸勝的。
清清泠泠的水聲,不再隱藏得那麼深。優美的旋律中,絲竹管弦錯落有致,搭配得如一壇陳年老酒。淡淡的酒香就能讓人沉醉其中。
蕭蕭颯颯的風聲,也有了重量。若說水演奏的是管弦樂器,風便在擊拍鼓磬。陳年的老酒,當需搭配與之相和的月影人生。
陸勝此時眼眸之中,天地變色。清亮的白晝已成滿月之下的鶯歌燕舞。喧嘩的人影是海上的浪潮,打過來,打過去。這裡應該是一場盛大的燈會,年輕的男女,笑聲不絕,享受著這夜的歡樂。
蓋壓住喧鬨的鐘聲,從天際傳來。咚咚咚,洪亮而清脆。少男少女像是得到了什麼指令,把住對方的手,跑向鐘聲來的方向……
人影如潮的穿過陸勝,陸勝毫不在意,抬頭看著天上偏落一方的月亮,在一腳踏出,場景再度變換,如同他使用了雲煙步一般。
陸勝還是在那場幻境之中,隻不過是從熱鬨的集會中來到了清冷的山頂。陸勝的身前,是一道透著落寞寂寥的背影。那背影有著撐天按地之能,想來就是創造龍落界的那位大能了。
月光打在他的身上,漆黑如墨長衫好似能吞噬光華,沒有照露出這位大能一點樣貌特征。
他像是感受到什麼,緩緩回轉過身來,卻又如同風吹的沙礫一般,消散天地間。
幻境也就此消散,陸勝身體一頓,右手捂住心臟的位置,好像是受到了幻境的影響,一股強烈的疼痛傳來,是思念嗎?
陸勝向身後看去,花了這麼大的力氣,可也就隻走了兩步。
兩步一景,十丈天殤!
陸勝向玄璣他們用力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對了,也表示自己能走下去。
玄璣和凰權天,相視一眼,都一點頭,飛入陸勝的身體裡,將一切都交由陸勝了。
陸勝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從那撕心裂肺,不,應該說是,疼痛到麻木的壓抑的絕望的心緒中緩過來。
陸勝重新抬起頭,挺起身子,眼睛和耳朵,找回了先前的絲線。腳步再次向前踏出,絲線連接的記憶再度接上,痛楚毛毛刺刺的浮現。
波亂的漪漣也跟著攪亂平靜的湖水。
……
好久好久,陸勝感覺自己經曆了上百人的一生一世,人世間所有的悲歡離合。身體如同被萬箭齊發貫穿了身軀,又好像千萬螞蟻的噬咬,為此而顫動不已。
七竅流下的鮮血,染紅了臉上的符文。陸勝緊緊咬著牙齒,艱難的踏出最後一步。
顫顫巍巍的腿腳,落在水麵的那一刻,天地間猶如一麵大鼓,被鼓槌沉沉的打下,低沉玄奧的聲音傳蕩整個龍落界。
十丈,十丈的距離,陸勝走出來了!
……
龍落界五地,一些修為強大者,心頭霎時一沉,甚至痛苦得跪膝倒地,痛苦使他們麵目猙獰。
出現在人前的還好,有人擔心的為之傳輸元力緩解痛苦。閉關的,此時已經抽搐得像條死狗。最慘還得是出現在了仇家,或是鬼迷心竅之徒麵前,那一刀下去,鮮紅噴湧,生命成流水嘩啦啦的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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