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召見,他當然不敢怠慢,趕緊跟著魏公公去了甘露殿,先給李世民和觀音婢行了禮,這才看著程咬金小聲說道:“莽夫,被人賣了還不自知!”
“侯老狗,你說什麼?”程咬金一下子就繃不住了,捏緊拳頭,就準備上前揍侯君集。
“不得放肆!”李世民氣的大喊,“你們當朕的甘露殿,是你們家的不成?”
“程叔,您彆激動啊!”侯震趕緊上前拉住程咬金,順便,在李世民麵前,留下一個知禮的好印象。
程咬金這才意識到自己殿前失儀,不過,這也沒什麼,武將製衡文臣,幾乎靠的就是武力,即便是大朝之上,李世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到雙方鬨得不可開交,他才會出言阻止。
侯震的舉動,確實是讓李世民刮目相看,尤其是剛才他訴說這麼多年在國公府上的遭遇,不卑不亢,一般人哪怕是見到捕快,也會戰戰兢兢的。
“好了,”李世民不耐煩的說道,“潞國公,你兒侯震,說的可是事實?”
侯君集回頭瞪了侯震一眼,這才悠悠開口,“陛下,臣子教育子女,這本事最正常不過的事情,犬子不懂禮數,鬨到了陛下麵前,臣這就帶他回去,好好教育一番!”
聞言,李世民和觀音婢同時歎了口氣,裴翠雲更是蹙緊了眉頭,果然,這孩子說的沒錯,這一鬨,侯震之後的日子,怕是更不好過了。
“侯震,”李世民開口,“你意下如何?”
“陛下,”侯震跪在地上,把頭磕的砰砰響,鮮血染紅了那塊地磚,“求陛下給草民一條活路,那潞國公府,草民是再不願踏進半步了!”
“哎……”李世民搖了搖頭,看向侯君集,“潞國公意下如何?”
“哼,”侯君集也在氣頭上,他冷哼一聲,“既然這樣,臣就懇請陛下做主,讓老臣與這孽子斷了關係便是!”
“哎,”李世民又是一聲歎息,“既如此,你們便寫下斷親書,朕就做了這個壞人罷了!”
侯震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本以為這事兒還得重長計較呢。
魏公公拿來文房四寶,侯君集一氣之下,坐在甘露殿的地板上,快速寫好兩份一模一樣的斷親書,簽上大名之後,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自己名字上,按上手印,隨即,將那斷親書,甩在了侯震臉上。
侯震也不惱怒,拿起筆,簽上大名,也學著樣,咬破手指,按上手印。
心中吐槽:這咬手指是真疼啊!
搞定一切,才雙手捧著斷親書,彎著腰,對李世民說道:“還請陛下為草民做證。”
“罷了罷了,”李世民無奈,“既如此,潞國公便先回去吧。”
“是,老臣告退!”侯君集轉身,朝著侯震冷哼一聲,便甩著袖子走出了甘露殿。
觀音婢見侯君集離開,這才問道:“侯震,如今你已與潞國公斷了父子關係,不知你打算今後如何?”
“回皇後娘娘,”侯震彎腰回答,“草民準備先在京城租賃了房子安身,其他隨後再說。”
“那老狗怎可能給你一兩銀子?怕是連你的衣物也不會讓你帶走一件,”程咬金對侯君集那是相當了解,“罷了罷了,一會兒,你便隨我一起回府吧。”
李世民也深知侯君集為人,看了長孫無垢一眼,說道:“觀音婢,你那城西的莊子,不如便賜給侯震吧。”
觀音婢點頭,“就依陛下的意思。”
她立馬就差婢女回去拿地契,“侯震,明日,你一會兒京兆府變更地契便是了,本宮會差人去那邊打招呼的。”
“謝陛下,謝皇後娘娘,”侯震跪地磕頭,“草民還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李世民笑道,“你連斷親之事都做的得,還有什麼事情說不得?說吧,朕聽著呢。”
“謝陛下,謝皇後娘娘,”侯震又給兩人磕了個頭之後,才開口說道:“我既與父親斷了親,這姓氏也本該是還給潞國公的,所以,草民想改隨母姓。”
李世民剛想開口拒絕,就見長孫無垢衝他搖了搖頭,李世民就覺得心累,心想著這一次,他這個壞人是當徹底了,無奈道:“便依你吧,朕也累了,知節,你們便帶著侯震走一趟京兆府吧。”
“是,老臣告退!”
“臣妾告退!”
“草民告退!”
三人走出皇宮之後,陳咬金這才變了臉,“侯震啊侯震,你不愧是那老狗的兒子,竟然把我也算計了!”
“侄兒不敢!”侯震趕緊給程咬金鞠躬,“侄兒也是迫不得已,才找程叔幫忙。”
“哼,”程咬金冷哼一聲,“罷了罷了,老夫就好人做到底,走吧,一起去京兆府吧!”
有了程咬金在場,各種手續辦的都非常順利,不僅城西藍田縣的那座皇莊改在了他的名下,連名字都改回他的本名:王晨燁。
走出京兆府,王晨燁朝著程咬金夫婦又是深鞠一躬,“謝謝程叔,嬸子,等侄兒安頓好了,定會去府上致謝!”
告彆程咬金夫婦之後,王晨燁再一次回到了潞國公府,此時,大家還不知道侯君集和庶子斷了關係,所以,他還是大搖大擺的進了府。
回到原來自己的小院,他小聲對秀婷說道:“秀兒,你帶上東西,先出府去,在外麵等我。”
秀婷看著王晨燁腦袋上血淋淋的傷口,擔心的問道:“少爺,您頭怎麼了?”
“無事,”王晨燁剛才在甘露殿,那頭是真磕的啊,不是他有自虐傾向,那李二可是被稱為千古一帝的家夥,自己若是真耍什麼小聰明,反而適得其反,“你趕緊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秀婷年紀小,本就沒有主意,點頭拎了個包袱,就出府去了,而王晨燁,則是拿了王氏的嫁妝,再次去到了主院。
侯君集回府之後,氣的把客廳的東西砸了個稀碎,但和侯震斷親一事,他還是沒說,畢竟,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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