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春桃那張笑嘻嘻的臉,謝長生有些頭疼。
這個丫頭,除了單純還有些莽撞,可這輩子傻丫頭已跟著上了流放路,他也不能將春桃僅剩的那點精神力量給斬斷。
於是,謝長生對春桃說,
“王霸天的草席還沒有編完,你彆閒著,快去撿些合適的乾草。”
“是,二少爺!”
春桃的優點就是聽話,雖然內心很想在主子身側伺候,但二少爺有吩咐她立刻乖乖去辦。
支開了春桃,秋香扶著謝長生在衙差的目之所及範圍內活動。
流放的眾人都累得沒力氣,唯有謝長生還以活動腿腳的名義走來走去,其他犯人瞧著生出幾分羨慕。
“果然是少爺,便是流放也有人推著。”
“何止推著,還有貼身丫鬟伺候著呢!”
“急啥,在等等,咱們也會有的!”
犯人們眼下沒力氣搞事情,可衙差卻很閒,有兩個衙差看著謝家那邊就開始憧憬上了。
如今才剛開始上路,犯人們還有人樣,可等接下來的路越走越遠,越走越荒涼,遭得苦難多了,這些犯人才會知道現在的經曆是多麼的輕鬆。
兩個衙差嘿嘿笑著,結果卻被賀承誌一人賞了一腳,
“收起你們扯犢子的心思,今個我被暗害的事都忘記了?”
“頭兒!我們沒忘,隻是什麼線索都沒有,應該不是犯人做的。”
其中一個衙差趕忙站起來說。
“不管是誰,今晚巡邏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賀承誌叮囑完又看了看謝家的方向,他這麼做不是保謝家,是想保手下兄弟們彆犯蠢!
對,他是為了自保。
“秋香,冷家夫妻是什麼結局?”
謝長生假意挪著雙腿慢慢走,趁機詢問。
秋香便道,
“冷家娘子跟了衙差們,之後在流放隊伍裡仗著衙差靠山脾性越來越潑辣,沒人敢惹她,但背地裡大家都笑話冷曉春是個窩囊廢。”
謝長生的注意點卻在“們”這個字上。
“衙差們?”
秋香抿唇,上輩子她覺得劉佩蘭可憐,是被逼無奈,但這輩子重來一次,仿佛又不是。
於是,在秋香口中,謝長生知道了上輩子的事。
劉佩蘭也如今日這般為了夫君哀求衙差,不過那時催促趕路的是賀承誌,而非張立。
上輩子賀承誌當場將劉佩蘭扛起,然後就去了莊稼地,劉佩蘭那時連哭帶嚎的,可張立卻沒有阻止賀承誌,而冷曉春更是全程倒地沒反應。
賀承誌辦事的功夫,流放的隊伍才歇了下來。
再之後,劉佩蘭為了給冷曉春借藥又去找賀承誌,那次她是主動的。接著,為了吃食,她還去找賀承誌,白麵饅頭是沒有的,隻能每日多得一個粗麵饅頭。兩人一來二去,衙差們都知道賀頭多了個爬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