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所有人都看著站在中央的小姑娘,小小人兒還未長開,看上去也就十來歲的年紀。
但身上散發而出的氣勢,卻不容小覷。
上方帝王還未開口,縮在群臣中的蒼淮神情極為複雜,盯著小姑娘那張陌生的臉,久久沒有動彈。
方才在“浮生若夢”中,他看到的是年少時的鮮衣怒馬,是進入朝堂的意氣風發。
更是娶妻生子時的激動與滿足……
然而,這一切隨著歲月變遷不斷發生著改變。
等他回過神來之時,已然忘了初心,學會了曲意逢迎,也學會了虛與委蛇,甚至虛偽自私。
當初的抱負與信念,早在官場中被“打磨”得變了味。
但是,如今說什麼都晚了,他也隻能一條路走到黑。
如今他家寶貝女兒成了太子妃,往後一定會越來越順遂,至於這個他萬般不願才從彆莊弄回來替嫁的小丫頭……
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高位上的帝後同樣神情複雜地看著下方過於瘦弱的小姑娘,自然也看向了躲在群臣堆裡的蒼淮。
他們是知曉蒼淮這個老狐狸找了個蒼家的丫頭來替嫁,但並不清楚小姑娘的底細。
這會兒看起來,這個小丫頭小小年紀卻還有些本事,剛才那一手所謂的“浮生若夢”,倒是玩得十分精巧又神奇。
元景帝忽然想到什麼,小聲問身邊的總管太監,“國師什麼時候到?”
老太監惶恐地回答:“老奴去請了三次,說國師已經結束閉關,至於會不會來,或者什麼時候來,沒人知曉。”
元景帝心中有些焦急,但著實不敢去催國師,隻能耐心等著。
他也知道不能隨隨便便敷衍下方的小姑娘,大手一揮,給了不少賞賜。
還不忘記誇獎一番:“翊王妃小小年紀,卻有真本事,很好!”
元景帝還沒說完,身邊的陸皇後便巧妙地接過話來說:“翊王乃是大景戰神,翊王妃瞧著也是深藏不露。”
“陛下,趁著他們新婚燕爾,就讓翊王和翊王妃在宮裡住上一段時日。”
“臣妾很是喜歡翊王妃,想要與她多親近親近,陛下不是也想要翊王教導一下皇子們嗎?”
雖然陸皇後臉上的表情控製得十分到位,但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那雙鳳眸底透著意味不明的算計。
帝後“商量”的聲音並沒有降低,反而像是閒話家常一般,徑自就將彆人安排好了,絲毫沒有要詢問當事人意願的打算。
雲煙站在下麵,聽到帝後已然敲定一切,不滿地朝那個最顯眼的男人看去。
晏玄翊麵具下的鷹目中沒有絲毫情緒,此時筆直地與小姑娘的視線對上。
他微微頷首,乾脆給小姑娘傳音入秘:“稍安勿躁,留在宮裡兩日也沒什麼不妥,到時說不定更方便弄清楚一些事情。”
話剛說完,就看到小姑娘臉上的不滿更明顯了幾分,甚至還有些不高興,小嘴噘得老高。
他隻能安慰道:“在宮裡每天都能吃到禦膳,本王會讓蘇老寫幾個藥膳的方子送來,到時讓禦膳房照著方子給你做藥膳。”
這是要我在宮裡將身體調養好?
雲煙極為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忽然覺得這個男人還真的挺狗,麵具下的臉怕是和他的花花腸子一樣不正經!
將這狗男人腹誹了一遍又一遍,雲煙還是覺得氣不順。
她並不想留在宮裡被迫上演宮鬥大戲,目前這個豆芽菜小身板可經不起折騰,一不小心就會被莫名其妙地害死。
嘖嘖嘖!那個狗男人還是堂堂大景戰神呢,怎麼連保護自家媳婦都不會?
這明明是要將她往火坑裡推!
饒是她再如何咬牙切齒也於事無補,這會兒根本不會有人在意她一個小丫頭的想法和意願。
憋屈!太憋屈了!
就在這時,方才下去準備的蒼妍玲回來了,婀娜地走進殿中。
太子景詔彥唇邊掛著笑意,親自屈尊降貴地前去拉著美人的手步入大殿中央,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存在感極低的豆芽菜翊王妃。
蒼妍玲已經換上了一身海棠舞衣,臉上的精致妝容幾乎完美勾勒出了她的五官。
雙眉彎彎,明媚旖旎的桃花眸,在纖長濃密眼睫下顯得格外絢麗,似秋水透波瀾,又凝著點嬌羞。
鼻翼小巧,麵頰瑰粉柔玫,紅唇妖冶。
正是曾經大家稱讚蒼妍玲那句【臉若白玉,顏若朝華】的完美寫照。
雲煙眯起眼眸,自動回到晏玄翊身邊的位置上坐下,看著蒼妍玲朝著上方的帝後盈盈一拜。
“陛下、娘娘,嫣伶已準備妥當,即將為大家展示的乃是一支名為《畫中仙》的舞,望大家喜歡。”
她話音剛落下,太子景詔彥便拍了拍手掌,就見兩個小太監端上來一架古樸屏風。
屏風足有一人高,也不知是用什麼材質所製,似木又似骨,散發著一種奇異色澤。
上方用特殊顏料繪製著一幅月下山茶,盛放的紅色山茶下,是一個正在翩翩起舞的美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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