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家門,陸遙落後一步。
看著雲青佝僂著身形,宛如行屍走肉,換上鞋子,身上的球服都沒脫,走到沙發邊,整個人直挺挺倒下去,她不由嘴角輕抽。
車上休息一陣,他頭上的汗水少了很多,能看出很累,但精裝狀態分明很好,陸遙記得上次迎新晚會回來,他說自己被吸乾陽氣,那時和現在完全兩個狀態。
臭小子有點太誇張了,他故意裝給我看的?
見他整個人趴在沙發上,晚飯還得一段時間才會送來,陸遙走到靠近陽台一側的沙發邊坐下,拍拍他的後背,示意他起來,幫他按按腦袋。
每天晚上,陸遙依舊會給他講題,他照舊給她捏腳。
習慣成自然。
不捏腳,彼此都不太舒服,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剛才答應幫他按按頭,反正按頭也不是第一次,陸遙打算在晚飯送來前,幫他治愈一下,練練手。
不過
雲青沒起身,他隻是翻了個麵,對著天花板,陸遙就坐在他旁邊,他稍稍一動,就把腦袋擱在她的大腿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開始享受。
突然的動作讓陸遙沒反應過來,低頭看著腿上的人,眉頭皺起來:“你乾嘛?”
“姐姐不是說給我按頭吧?”
“誰讓你”
誰讓你把頭放在我腿上的!
陸遙低頭,四目相對,嗔道:“我是讓你坐起來,像上次那樣幫你按。”
雲青輕歎道:“我好累,站著就想坐著,坐著就想躺著,這樣姐姐你也能坐著按不是。”
“”
臭小子在跟她耍無賴。
見雲青直勾勾看著她的眼睛,且因為他就枕著她大腿,兩個人距離很近,陸遙趕忙伸手蓋住他的雙眼:“把你的眼睛閉起來!”
隻是話剛開口,她就後悔了。
雲青閉眼,陸遙就不好再趕他走,總不能在他什麼都看不到的情況下把他推下去,讓他摔在地上吧。
緩緩放開手,見他真的乖乖把眼睛閉上。
算了。
就這樣按吧。
不就是把腦袋放在腿上嗎?
之前他給我捏腳的時候,我也把腿放在他大腿上來著,這有什麼的?這能代表什麼?
什麼也代表不了!
因為這些事計較,倒顯得她不夠坦蕩!
她很坦蕩!
躺在一張床上都什麼也代表不了,隻是把腦袋放在腿上那就更是什麼都代表不了了。
底線隻要有一次降低,後邊再降也不是什麼難事,理性的小人再次被揍得鼻青臉腫,感性小人搖晃大旗。
把手覆在他頭上,輕輕按壓著,低頭看著雲青的麵龐,陸遙不由輕輕歎息。
最近歎息的頻率好像變高了。
她不喜歡唉聲歎氣,但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每次都說要離他遠一點,這些天在學校時常聽到有關他的討論,她覺得很煩,下的決心也更強了一些。
可隻要看到他,一切又都恢複如初。
陸遙當然能看出來,雲青在跟她耍無賴,但她好像並不抗拒他的舉動,反而願意遷就他。
就像,他遷就她時一樣。
他又不是跟誰都這樣,他隻跟我這樣。
然後,她的心又亂了。
“姐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