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多麼遙遠的一個稱呼。
扶蘇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到底哪裡做的不好,父王總是不願意立自己為太子。
原本以為,外大父羋啟叛秦,自己這輩子都和太子之位失之交臂。
沒想到,才一年多的功夫,自己的兒子反而獲得了父王的恩寵。
把原本自己三年的流放時間,直接解除,讓自己提前歸來。
可外舅所言,會立自己為太子,扶蘇卻是不信的。
便回道:“外舅莫要拿這個與扶蘇玩笑,我深知自己斤兩,父王……目前還看不上我。”
按照老師淳於越的話,就是自己還未到火候。
王翦聞言,卻是擺手道:“哎……怎麼可能看不上,我可以打包票,下下一任大王,必然就是子嬰!”
他一邊說著,一邊指著正在啃雞腿的子嬰。
被人指了一下,滿嘴油膩的子嬰愣了一下,可緊跟著又繼續啃了起來。
大人們的話題,他自知插不上嘴,也就懶得插了。
而且這種立太子的事,其實在明白人眼裡看的清楚。
大王子嗣雖多,可適合立太子的人,卻不多。
自己的父親扶蘇,絕對是最合適的一個。
那為何這個時候,還未立太子?
子嬰想了下,唯一的原因,就是大父壓根不想立太子。
畢竟,按照後人的年齡來看,大父現在身強力壯,哪裡需要著急立什麼繼承人?
就算是再等個二十年也無妨。
王燕聞言,心裡十分寬慰,心疼子嬰,又把另一隻雞腿撕了下來,遞在子嬰的碗裡。
聽到王翦的話,扶蘇沉默了。
確實,立子嬰為王,這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可若是因為兒子,才立自己為太子,扶蘇覺得,這人生也太失敗了。
惆悵之下,他端起酒杯飲了一口。
王翦還以為扶蘇想通了,便笑道:“過幾日,大王要大賞群臣,我已經打點好了,到時候會讓人上書,求大王立太子。”
王賁聞言嚇了一跳,連忙問道:“爹,這是不是太冒進了,我等身份又過於特殊。”
“自然不是我等去上書,這一次我花了不少力氣呢……”
一想到自己付出的代價,王翦心裡便又肉疼了起來。
聽到這話,王賁才鬆了口氣,心裡不免尋思,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上書,才會讓大王重視。
過幾日的封賞群臣,大王心情好,在這個節骨眼提及立太子之事,搞不好還真能成!
而扶蘇聞言,心中不免感動,端起了酒杯,對著王翦道:“多謝外舅提攜,這一杯,扶蘇敬您。”
王翦擺著手,嘴上連說著不好意思,可還是拿起酒杯喝下了這酒。
片刻後,王翦夾了一口菜,瞧著桌子,繼續對扶蘇道:“不過,事先老臣也有些話想問問公子。”
“外舅請說。”
“這六國已滅,大王卻在各地立了郡縣,這本是好事,可路途遙遠,這地方和都城距離遙遠,通勤不暢,公子以為該如何是好?”
扶蘇聞言,正想著呢。
一旁的子嬰卻是插嘴道:“通勤不便,那就修路唄,多簡單的事。”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瞧你一嘴的油膩,快擦擦。”被打斷了的王翦,沒有生氣,反而親自給子嬰擦嘴,邊擦邊說道:“你可知道修路的成本?這可不是三兩個人的口糧,更何況,天下之大,這得修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