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項羽歸來,子嬰這才鬆了口氣。
項羽勇猛,可也不是魯莽之輩,匈奴主力未滅,自然知道分寸。
得了便宜,便直接撤了回來。
待到項羽到了跟前,眾人皆是一驚。
渾身浴血,甲胄破損,想必是激戰已久,可腰間卻隻拿了一個‘軍功’,眾人也是好奇,到底是何人的頭顱。
到了跟前,項羽單膝下跪,略帶歉意道:“項羽魯莽,讓公子擔心了。”
剛才回來的路上,項羽便迎麵遇上了尋自己的人,自知自己追的深了,引得公子擔心。
望著項羽這番模樣,子嬰皺著眉頭問道:“為何這般狼狽?”
項羽卻是“哈哈”一笑,拿起手上的頭顱,笑道:“皆是項羽的錯,追的深了,好在,沒有讓這匈奴人逃掉。”
眾人卻不認得阿魯,項羽這般追擊,想必也是匈奴內部的重要人物。
倒是一旁的王崇文,心中大駭,連忙湊得近了,又看了個仔細。
這才一拍大腿,驚詫道:“公子,這是阿魯啊,是呼延部族的首領,怎麼……”
當初阿魯對王崇文還算不錯,兩人在呼延部族中推杯交盞,從阿魯的嘴上,可是沒少套到匈奴內部的情報。
王崇文也是喝的高興,把大部分的魯酒都留給了阿魯。
為此,阿魯心中大悅,還派人護送王崇文繼續往北行商,這才有了不少陰山以北的輿圖。
時隔一年,王崇文又見到了昔日的酒友,奈何,隻剩了個腦袋,一時間倒也有些悲憫。
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的身份,有這種情緒好像不太對,便立刻擠出笑容道:“好啊,死得好啊,阿魯死了,匈奴實力大減啊!”
眾人聞言,這才釋然,原來是匈奴內部三大部族之一的首領,怪不得項羽追擊了這般久,連這甲胄都破損了。
想必是一場苦戰。
“好!早就聽聞這呼延部族作惡多端,項羽,你立了大功,老夫要敬你三杯!”
王翦一聽是呼延部族的首領,頓時心感安慰,扶起了項羽,重重地拍了他幾下。
周圍的其餘人,也是上前賀喜,砍殺了部族首領的腦袋,這份軍功可是不小。
子嬰並未恭賀,望著項羽這身狼狽樣,卻是問道:“受傷了沒?”
項羽心中一暖,朗聲回道:“公子放心,項羽身上的,都是匈奴人的血!”
聽聞沒有受傷,子嬰這才放心,瞧著一身殘破的甲胄,子嬰搖了搖頭,伸手扯下了披在身上的披風。
眾人一愣,這披風可是子嬰母親親手縫製,平日裡可是寶貝得緊,這時候扯下來是要做什麼?
可項羽一見狀,便立刻知曉,立馬雙膝跪下,拱手道:“公子,不可啊!”
可子嬰沒有理會,已是解下了身上的披風。
一旁的王崇文立馬會意,連忙取下脖頸上的圍巾,給項羽擦拭身上的血跡。
韓信慢了半拍,卻也是取了圍巾,連忙蹲下給項羽擦拭血跡。
兩人一前一後,片刻就擦了個乾淨。
望著走來的子嬰,項羽內心震動,嘴上卻是一直說著:“不可啊……公子不可,項羽不配……”
子嬰卻未理會,正要給項羽披上,卻被項羽一把抓住手臂,眸中閃著淚光,項羽已是不知如何勸說,隻是緩緩搖頭。
子嬰淡然道:“鬆開,你也是萬人將了,斬殺了部族首領這等大功,待會若是回了營帳,這身殘破的甲胄,如何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