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人跟在身後,已是用布袍裹住麵龐,若是細看,也看不出這人不是月氏人。
吃飽了肚子索瀚頗有力氣,而眼下,正值白晚班交替,道路之上,皆是往來的月氏人,他們或已勞累了一天,或即將出發。
而索瀚的目的,則是城西的廣場之上,那裡便是月氏人的聚集地。
月氏人的房子早就被匈奴人占去了,他們隻得蝸居在廣場中央,白天有一批人休息,而晚上,則有另一批人休息,輪番著來。
而索瀚之所以能混個房間,也是因為那房子主人早就死絕,且又破敗,連匈奴人都看不上,這才讓索瀚尋了住下。
畢竟,索瀚一開始還幫著匈奴人治理王都,便沒有匈奴人去找他的麻煩。
一路西行,不消一刻鐘後,終是到了廣場。
卻見這廣場之上,竟是紮滿了氈房,而每個氈房裡,皆是睡滿了近百的月氏人。
寒冬臘月,沒有生火的柴火,眾人隻得擠在一起取暖。
而眼下,廣場上正是吃晚飯的時刻,月氏人排著隊,領著屬於自己的食物。
一旁的秦人卻是瞧得清楚,這月氏人的碗中,竟是清可見底的粟米粥。
或許叫粟米清湯來的合適。
這等糧食,壓根就不夠一個成年人所需,放眼望去,卻見這些個月氏人,皆是瘦骨嶙峋。
若不是考慮要堅固城防,這些個月氏人能否活到今日,都是個問號。
索瀚一路向前,方向明確,他本來為匈奴人做事,自是知道不少人的住處。
忽地,一旁的角落裡傳出來一個女生的哭喊聲,一位月氏女性正抱著一個孩子,跪在發放食物的地方。
聽聞這等淒慘的哭聲,那秦人頓時停下了腳步望了過去,隻見那位月氏女人,跪在地上拉扯著旁邊匈奴人的衣角。
嘴中不住喃喃地說著什麼,可這秦人卻是聽不懂。
忽地,站在一旁的匈奴人,竟是直接掏出了彎刀,直接一刀劈下,砍在了這位母親的身上。
女人應聲倒下,周圍的月氏人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木訥地繼續領著食物。
這種事情太過平常,每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他們早就麻木了。
那親人捏緊拳頭,盯著正在擦拭刀上血跡的匈奴人。
忽地,隻覺得有人拉著自己的手,他回過頭來,卻見索瀚望著他搖了搖頭。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使命,立刻低下了頭,跟隨在索瀚身後。
索瀚繼續朝前,轉了幾個彎,這才在角落中尋了個氈房鑽了進去。
這氈房麵積頗小,好似是牧民放置雜物之用,裡麵卻是住了七八個少年。
這些人,便是匈奴人選出來,服侍他們和管理築牆之人。
畢竟,這大冷的冬天,匈奴人也不願意在戶外看守。
聽到有人進來,眾人便舉目望去,等到看清來人後,所有人卻是一同起身,皆是怒目而視。
索瀚的目光,放在了其中一人身上,那人便是今日放了自己一馬之人。
擠出了個微笑,索瀚開口道:“我有個法子,可以救大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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