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敗的俘虜,縱使被當做奴隸也是常事。
在當下的時代,戰俘通常會有以下的結局。
一來,是直接屠殺了,畢竟戰俘也要吃飯的,若是糧草不夠,那便隻能這般安排。
最為矚目的,便是秦趙的長平之戰。
可這等法子,過於悖逆人倫,會是一輩子的汙點。
故而往後的戰爭,倒是鮮有這般大規模的屠殺,這次的俘虜,可是足足有十幾萬之多。
二來,這些個俘虜,倒是可以用作勞工和奴隸,比如大父和自己在驪山的陵寢,或者是各地修建的馳道。
奈何,這些個俘虜全是婦孺,哪裡能乾的了這等重活?
若是這般安排,便會如月氏百姓一般,進度緩慢,幾個月才築到兩丈高的城牆。
三來,便是編入軍隊之中,用來補充兵力。
可都是婦孺,這三種法子,哪一種都不好使。
子嬰便問向了沙雅,畢竟,月氏可是死了那般多人,如何處置自是要聽取一些月氏人的意見。
“公子。”沙雅行了一禮,這才緩聲道:“若是以往,那沙雅必然希望公子可以處死這幫俘虜。”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倒是沒什麼反應。
都是久經沙場,看慣生死的將軍,見過大世麵,若是大秦被這般欺辱,大概率也會這般處置。
“可是……”沙雅話鋒一轉,抬頭望著子嬰:“沙雅想明白了,作惡的乃是冒頓為首的一眾人,這些個百姓大多隻是普通的百姓,隻是尋個生計罷了,倒不如讓其返回草原,讓沙雅代為看管。”
眾人倒是沒想到,沙雅竟然這般大度,自己的族人被折磨死了這麼多人,還能這般對匈奴人。
沙雅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眼下,她可不是什麼女王。
就連大秦安北郡的郡守,也得等真正的調令下來才作數。
準確來說,她現在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月氏人。
隻是與皇長孫子嬰相識罷了,這等十幾萬的俘虜處置,如何輪得到她來做決定?
可她所說的,也是自己心裡所想,對於匈奴的恨意,全都在冒頓等人身上。
雖說冒頓逃了,可沙雅知曉,子嬰是斷然不會放過冒頓的。
子嬰也是頗為意外,沙雅能做這般決定,不符合她的性子,這次事之後,沙雅倒是成長了許多。
若是放在以往,子嬰倒覺得,最少也要讓這些匈奴人為奴才可罷休。
不過,沙雅說的話,也頗有道理,為惡的乃是冒頓為首的人,眼下匈奴已是凋敝,這些個婦孺翻不起什麼浪花。
可讓其回草原,這對大秦的邊疆治理,有不小的風險。
想到這裡,子嬰搖頭道:“讓其返回草原,那是自然不行。”
他略一思索,望向王賁:“舅父,你當如何處置?”
“這……”
王賁一愣,這倒真是個大難題。
若是俘虜的是男人騎兵,那自然好辦,直接打為勞力,拉回大秦去修馳道便可。
可那日入了城,大秦的將士殺紅了眼,凡是身著匈奴騎兵服飾的,皆是死於刀下。
這可都是一個個貨真價實的軍功,誰會理會匈奴人的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