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可努爾蘭還是跟著侍女去了驚的家裡。
畢竟,驚乃是努爾蘭的財神爺,隻要紙張有貨,在這整個西域內,便有掙不完的錢。
可這位趙掌櫃平日裡又頗為低調,除了給努爾蘭供貨外,偶爾也就是小聚下喝點小酒,平日裡更是不出門。
努爾蘭覺得,這趙掌櫃才是當之無愧的樓蘭第一商賈。
剛隨著侍女入了府內,就見驚帶著一家老小已是等候多時,見到努爾蘭,驚趕忙上前道:“努兄救我呀!”
努爾蘭大吃一驚,趕忙伸手扶起驚,勸慰道:“趙掌櫃這是何意?莫不是也聽聞那新出台的規矩?不過是少了些利潤罷了,莫要強求啊。”
這趙掌櫃從大秦販賣紙張,自然要受那新定的入城稅來算,必然會對趙掌櫃的利潤有影響。
努爾蘭以為趙掌櫃想說的是這個,心中當下便已是準備提高收購價,要與趙掌櫃共抗這等難關。
“走,進屋說,先進屋。”
驚神情懇切,一邊招呼著趙掌櫃前往正廳,身後的一家老小倒是沒有跟隨。
入了廳內,落了座,驚這才開口道:“努兄不知啊,趙某想要歸秦了。”
“啊?”
努爾蘭嚇了一跳,這趙掌櫃剛在王都內成家,也是生了子嗣,便又這般要回大秦去?
可一想到連日來這城內百姓的遭遇,努爾蘭便又釋然,這趙掌櫃本就是秦人,隻是往日低調,鮮有人知曉其身份,若是自己也有這般身份,必然也想著歸秦。
可剛才在府衙門口,努爾蘭聽聞那孔雀國的官吏明言,出城可以,可禁止攜帶家眷。
“趙掌櫃有所不知啊,城內這些個賊人已是明說,若是想去行商隻需繳納稅銀便可,可卻禁止帶家眷呐。”
今日直接斬了幾名行商,這城內人人惶恐不安,皆是想四散而逃,可孔雀國的官吏已是下了令,家眷婦孺一概不準出城直接斷了想要逃跑的念頭。
“所以需要努兄相助呀。”驚認真道:“我來這樓蘭已有兩年,與努兄情同手足,還望努兄能助我舉家逃出王都!”
當初,驚到這王都之內經營生意,尋找合作夥伴之時,便是看中了努爾蘭講義氣,有誠信。
這幾年的合作,不但沒有泄露驚的底細,還讓這紙張在這西域各國順暢銷售,著實讓驚賺了不少錢。
可眼下,既已得知公子打到伊犁河邊,且與孔雀國敵對,驚歸鄉的心情,已是到了頂點。
聽到驚的要求,努爾蘭犯了難,這王都已是被孔雀國控製,想要帶著家眷逃走,著實困難,便問道:“趙掌櫃,若是你想歸秦,倒是不難,繳點錢帛便是,可嫂嫂和令郎想要走,恐怕就難了。”
“縱使散儘家財,趙某也願意。”
驚知道,努爾蘭在王都內交友廣泛,門路極廣。
能拿下整個西域的紙張生意,且不讓驚暴露,這等能力不可小覷。
聽到趙掌櫃散儘家財也要逃亡大秦,努爾蘭當下有些動容,不過,細想之下也有道理。
這一次阿育王歸來,看來是吃了大虧,現在要繼續搜刮商人們的錢財,保不準哪一日得知趙掌櫃是秦人,便會舉家殺掉。
當下,努爾蘭思索了一番,沉聲道:“倒也不是不能,隻是需要打點一番,趙掌櫃對我頗為照顧,此一行,我必當儘力!”
憑著商人的嗅覺,努爾蘭已是和看守城門之人攀得一些交情,深知這些孔雀國的士兵是什麼德行。
上麵雖是這般下令,可若真到了執行階段,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隻是,若是趙掌櫃走了,那努爾蘭最大的賺錢門路便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