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成親,在這個時代非常普遍。/br副將聞言,便低頭記錄下來。/br可排隊的人群,卻有人罵道:“趙二,你啥時成的親?在這胡言亂語,趕緊滾出去!”/br罵聲頓時喧嘩,不少人瞧見是趙二,頓知底細,各自均是罵道。/br趙二臉一紅,嚷嚷道:“我今年回家就成親,明年孩子就出來了!”/br“沒孩子就沒孩子,匡我作甚。沒長毛的臭小子,滾去那邊搬酒去。”副將白了他一眼,招手道:“再來兩個人幫忙登記。”/br酒,自然是薯乾釀造的烈酒,項羽這一支部隊是瘟疫的源頭,這些個消毒用品自然管夠。/br趙二還想多說兩句,可身後已是有人過來,將其拉走。/br排隊的老兵見狀,皆是捧腹大笑。/br眾人嘴上沒說,可心中卻是清楚,先前雖然入了城內,但也隻是瞧見一眼,會不會被傳染還說不定。/br可眼下,又要再入一遍城內,還要和城中的孔雀國人廝殺,那些可都是病患啊。/br稍有外傷,或者不經意的情況下,便被傳染了黑死病。/br可以說,入了城內,便是十死無生,連個子嗣都沒有留下,眾人自然不想讓他去送死。/br“都聽好了啊,光成了親,連個子嗣都沒有的,彆排隊了,去那邊搬酒去!”副將又是喊了一聲。/br排隊的老兵笑道:“這般年輕,著急個甚,城裡有老婆還是有啥?要立軍功有的是機會,孔雀國這一仗還長遠著呢。”/br話語一落,人群之中頓時大笑起來。/br項羽本就是新晉的將軍,能在其麾下的將士,要麼是前幾年的新兵,要麼就是他國之人合編而來。/br年長年幼皆是不少。/br被這番打趣,隊伍裡的小年輕頓時急紅了臉,有人嚷道:“上戰場瞧的是本事,仗著年歲稍長有個甚的說頭?我若不立個軍功,回了大秦,如何娶親?”/br“對啊,沒有軍功,我們怎麼有臉回去?”/br“不拿個軍功,如何娶婆娘?我們要去!”/br不打趣還好,一打趣,這些個年輕氣盛的將士,皆是不服氣。/br為何老兵能入的了城,他們入不了?/br要知道,三十萬大軍進攻孔雀國,其中沒有軍功之人,可是大把。/br本來千裡迢迢遠攻他國,為的不就是一個爵位,可一路打來,大秦所向披靡,親手殺敵的軍功可不是那般好拿。/br不過,能和項羽一同攻城的精銳,誰人手上沒有軍功?/br見到吵起來的隊伍,副將起身準備嗬斥一番,定眼一瞧,這三列隊伍已是排起了長龍。/br本來符合要求的人,隻有千餘人,千餘人中選個五百人難度不大。/br可眼前這三列隊伍,遠遠不止千餘人啊,足足有兩千人。/br城內雖說多為病患,可依舊有一些個孔雀國的殘兵,入了城內,免不了要刀劍相加,拚死一番。/br留在城內的殘兵,估摸早就染上了疫病,這般近距離接觸,想要全身而退可沒那般容易。/br否則,也不可能隻要入城便有軍功。/br人群之中,老的少的誰也不服誰,都想爭著入城,眼見著耽誤時間,副將隻得朗聲道:/br“都彆吵了!剛才說的沒聽清嗎?凡是沒有子嗣的,全部出列,跟我們這些老家夥搶什麼搶?”/br副將今年也是四十多了,戎馬半生,久經沙場,這入城的活計自然需要領隊的。/br而他也是跟隨了將軍殺入了城內,這領隊之責,他便順理成章扛在了身上。/br“都聽見了沒有?沒孩子的全部滾去搬酒!你瞧我做什麼?說的就是你。”/br得了副將的令,那些個沙場的老兵,便不再客氣,直接把那些個年少的士兵,全部擠出了人群。/br眾人心中自是清楚,這翡翠城大秦必須拿下,作為進攻孔雀國的大後方意義重大。/br若是今日,他們按照公子的分配,全部都撤去隔離。/br那再等些時日,這城內均是疫病死絕之人,想要拿下城池,還得入城焚燒。/br一來一去,便是數月過去。/br而入了城內之人,依舊有染上疫病的風險。/br與其後撤等到疫病爆發,倒不如入了這城內,再立一功。/br眾人的心中皆是這種想法,可那些個年輕未有子嗣之人,萬一有幸未染病,入了城內,豈不是白白死了。/br麵對這些能在戰場上交出後背的戰友,年長的老兵自然搶著先去。/br見副將發了話,那些個年輕的士兵,便隻得去前頭搬酒。/br自從子嬰下了隔離的軍令之後,對岸的物資,便在一艘艘的小船之上,大量朝著這邊運來。/br而數量最多的,便是這種烈酒。/br這些純度極高的烈酒,不但可以消毒驅寒,還是最佳的縱火燃料,當初王賁想要火燒匈奴之時,便是計劃用這些烈酒助燃。/br奈何,那會的糧食產量並不如現在這般充裕,雖有燒酒的法子,可產品卻是十分珍貴。/br大多數的烈酒,都被用作傷員救治,還沒有充裕到,讓王賁這般使用。/br而眼下這瘟疫爆發,子嬰已是讓人向尉犁傳了信,大秦國內,要大批量燒酒以讓大軍渡過這次危機。/br眾人將燒酒裝入小壇,再用搓揉的麻繩係好,擺到一邊。/br等到入城的人員報名好之後,便一人背上一壇,入了城內,點燃整個翡翠城。/br隔絕疫病最好的法子,便是一把火全燒了。/br反正,這城牆也是用巨石築造,倒是不怕被燒塌。/br夕陽西下,最後的餘暉已是隱入地平線。/br翡翠城外,五百名的名額,已是將要收齊。/br“冉,南郡人士,今年四十二……”/br“胡穹,東陽郡人士,今年二十八……”/br副將領著兩名士兵,埋頭記錄著登記的人員,到時候,這便是記錄軍功的佐證。/br望著紙上的名單,副將粗略掃了一眼,便問道:“你倆登記多少了?”/br“一百七十四。”/br“一百九十六。”/br心中略一計算,副將便朗聲道:“最後一位。”/br那等了許久之人心中一喜,正要上前登記,卻是一道影子更快,站在了副將跟前。/br“項羽,泗水郡人士,今年十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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