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亢宗把空調開到了最熱,讓蘇俊峻把所有的衣服都脫了。
“先站到下午的位置去!”薑亢宗隨意命令,手上的動作認真,在慢慢調色。
然後她起身,在蘇俊峻身上的窗簾上鋪了一塊黑色的絲絨布,她觀察著,渾然不顧蘇俊峻的尷尬。
客廳的燈光很亮,為了畫畫舒服,薑亢宗把所有的燈都打開了,一時屋內如同白晝。
蘇俊峻不是沒有在薑亢宗麵前脫過衣服,可以前在臥室,臥室空間私密,現在在客廳裡,蘇俊峻有種極度羞恥的感覺。
“嗯,好像還差點兒什麼……”觀察著背景,薑亢宗又在黑絲絨布下麵放了一個瑜伽墊,在布後麵的牆麵放了幾個抱枕。
用布擋住了墊子和抱枕,她搬來了所有的玫瑰,就連蘇俊峻之前晾曬在陽台的乾花也拿進來了。
在黑絲絨布的側麵放了一麵寬大的鏡子,讓蘇俊峻躺在了絲絨布上,半靠著牆壁,身上盛放著嬌豔的玫瑰,乾枯的玫瑰卻落了一地。
他注視著鏡中的自己,眼神震驚而又羞紅,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的置景。
“你表情不對。”薑亢宗出言提醒,“我要你綻放時的模樣,要豔麗的,比玫瑰花更嬌媚的神態。”
“你應該如同花之精靈,沉迷地欣賞鏡中的自己,並露出欲望神態。”
薑亢宗剛剛突然有了一個主題的想法,一位對鏡自憐自戀的玫瑰少年,她會把下午那束漂亮的光線投在眼前的少年身上,留下他對自己的愛,對鏡中投影的迷戀。
這是他最好的青春,這是他盛放的年華,他無需對赤裸的自我感到羞愧,天地間隻有他自己,他應當愛自己的全部。
這份濃烈的可以灼燒一切的自愛,是她精神世界的影射,也是想送蘇俊峻的禮物。
畢竟從小到大,薑亢宗在蘇俊峻眼中看到的都是自己,而從來沒有他自己。
“把鏡中的你想象成我也可以。”薑亢宗發現蘇俊峻真的很難去展現她想要的東西,一位合格的畫師跟攝影師其實差不多。
有的畫師喜歡畫模特自然而然的狀態,薑亢宗有自己怪癖,她是個很有想法和控製欲的人,喜歡的創作天馬行空,尤其喜歡支配模特達成自己目的。
麵前的蘇俊峻眼神忽然就變了。
他是個很敏感的人,心思敏感,所以能捕捉到演戲時人物的心理狀態。
他入戲很快,朦朧間,他看著鏡中赤裸的自己,慢慢不再害羞,他仿佛在自己身上看到了疊加的少女。
他露出癡迷又瘋狂的神色,緊緊盯著鏡子,仿佛生怕下一秒,鏡中的幻象就會消失。
他的渴望是那麼濃烈,濃烈到他已經有了表現。
“對,就是這種瘋狂的感覺,”薑亢宗的筆下快速勾勒著框架和線條,眼睛盯著蘇俊峻,不斷引導他,“你甚至可以想象,鏡中的我是你最渴慕的樣子。”
蘇俊峻咬了一下唇,臉上浮起紅色,手指慢慢撫摸上了自己的唇瓣,下巴從他敞開的虎口掠過,一寸寸向下。
他撫摸自己的下頜,撫摸自己的脖頸,動作很慢,指尖卻透著一種用力的穿透感。
“亢宗~”一聲低吟從他喉間溢出,那是他摸到了自己的喉結。
“對!這種狀態很棒!我喜歡你摸自己喉結時的表情,很迷醉。”薑亢宗的聲音在蘇俊峻耳邊響起。
他快要忘記了,他是亢宗的模特了。
他明明聽得見亢宗的聲音,隻要側眸,就可以看見專注作畫的亢宗,可他不敢動,不敢分神去破壞畫作的意境。
他收了心,再次將所有的情緒又沉浸在薑亢宗的引導中。
此時此刻,眼睛看的是鏡子裡的自己,想象的卻是他的身邊多了一個看他的人。
她會同樣用這種炙熱的眼神看他嗎?她會和他互動嗎?
蘇俊峻的手指終於來到了他的頸側,手指順著自己的頸側滑落,修長的指節瑩潤漂亮,一看從小就被養得很好。
蘇俊峻的贅爹心疼他,雖然生了個不值錢的兒子,可夫妻二人卻把蘇俊峻當作掌上明珠一樣疼愛。
他跟著父母打工那幾年沒受過任何苦,經常受到幼兒園老師和小朋友的喜歡就不說了。哪怕跟著父母回了村,恐怕最大的痛苦就來自同村男孩子的排擠和嫉妒,下田乾活是沒有的,最多就是跟著贅爹去田裡澆澆水。
西南紫外線強,蘇俊峻卻天生白皙,為了養住這好皮膚,偶爾出門都要戴帽子打傘,贅爹還給他從小就塗厚厚的兒童防曬,贅爹下地乾活,他就在田埂的樹下坐著。
吃著帶來的水果和零食,乖乖打著一把小傘,坐在塑料袋上。
除了洗衣做飯這些男孩兒必須會的東西,夫妻二人可是把他疼上了心尖尖了。
就這麼一個水靈靈的兒子,可不得好好養著,碰上個疼人的妻主,俊峻可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兩個小時。
屋子裡傳來畫筆在紙上摩擦的聲音,還有蘇俊峻時不時的喘息,薑亢宗的言語引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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