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一片死寂。
薑亢宗走了,談柏軒和金天逸相看一眼,默契掃開眼神,各尋了沙發兩邊坐下。
中間隔著兩人距離,兩人轉身背對彼此。
他們互相憎惡埋怨,一同被最愛之人拋棄,經曆了狼狽、心碎、迷茫,人好像還能正常呼吸,卻已經是兩具被掏空心臟,丟在陰暗裡風乾的鹹魚了。
過了一會兒,金天逸身體恢複了那麼一點兒行走的力氣。
他撐著沙發扶手站起來,闊步離開了這個兩次讓他崩潰的傷心地。
紅色的超跑在公路上疾馳,他把車子開去了北城最高的山頂。
他降下了敞篷,任山風呼嘯著吹亂頭發,眼淚被灑進了風裡,他看著山下的風景,獨自坐了一下午。
屋子裡隻剩下談柏軒一個人了,他拖著沉重的步伐,一點一點挪到了浴室的浴缸裡。
水麵平靜放滿了半個浴缸,他脫下浴袍跳進了浴池裡,最後看了這衛生間一眼,他嘴角浮現出欣慰的笑容。
手裡握著的,是從桌子底下拿的美工刀,他平時用來切割快遞,此刻卻用右手握住了美工刀,毫不猶豫劃破了手腕。
還有什麼好眷戀的嗎?
血流的感覺是不痛的,談柏軒望著天花板,產生了虛幻的錯覺,會不會一切都隻是他的一場夢。
“跑跑……”
他唇間溢出一個名字,嘴唇的弧度慢慢耷拉下去,最後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
“薑小姐,柏軒現在的情緒好多了嗎?”
ay姐又換了一個手機號打過來,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小,開口就是道歉。
“薑小姐對不起啊,我承認那會兒太著急了,對你有些遷怒,您看要不這樣,合同的條款我們可以再談……”
離開談柏軒家,ay姐思慮良久,還是覺得用薑亢宗這個撫慰劑吊著談柏軒是最有用的。
她在娛樂圈周旋良久,差點兒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薑亢宗的這事找不到合適的替代品。
談柏軒固然會被薑亢宗影響情緒,可整個合作利大於弊。
意識到這點後,她就一直等待時機,一直過了一個小時,她想著兩人應該見麵了,才敢給薑亢宗打這個電話。
“不用談了。”薑亢宗此時剛從家裡出來,走到了京華大學門口。
她拿著學生卡,朝著圖書館的方向走去。
“ay姐收到我的退款了吧?今天的事情給了我一個足夠的教訓了,至少從ay姐這裡,我學到了一個道理。”
薑亢宗笑著跟幾位眼熟的同學點頭招呼,才說道,“以後找合作者前一定要事先背調,要找值得信賴的同伴,而不是隻能同甘不能共苦,關鍵時刻還反咬你一口的利己者。”
“薑小姐,你可能誤會了。”ay姐著急,“你也要理解我的身份處境,不能因為我隨意的情緒就下定論……”
“理解是相互的,ay姐,我尊稱你一聲ay姐,懷著對你的尊重,我和談柏軒已經說開斷聯了,可還是為你隱瞞了部分的真相。至少我沒有告訴他,這段時間對他的好意是你付錢的交易,合作好聚好散吧。”
“不要再打電話來了,也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大學生,可你們是公共人物,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