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果,剛才的對話你都聽到了吧。如果你真的關心杜萊優,真為她著想,你應該好好勸說她。”
“我不明白。既然你是這麼想的,為什麼會認為我和杜萊優會持不同的意見。”
王浩華一時啞了口,估計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能在我這裡吃癟。但很快他就意識到:
“對,你當然不會。昨天你們三個一起行動,現在又是形影不離,不是巧合,你們三個早已統合好意見同屬一個陣營了。
“…………”
“代表著一種可能,你們在謀劃著什麼。大家都在表態的時候你們選擇中立,炸藥消失的時候你們毫不緊張,明天外來人就要來了,你們仍然臨危不亂胸有成竹——”
我噗嗤笑了出來,有意打斷王浩華的推想。
王浩華是一個能在集體中如魚得水的人,保證集體平穩的存在,他就能不斷獲取利益,所以他思考問題的出發點總是以集體的視角出發,因此,任憑他再怎麼聰明,也不會想到我們要做的事,但我還是用笑聲打斷了他的推想,以免節外生枝。
可能是方式不對吧,王浩華誤以為我是在嘲笑他,臉色乍青乍白,非常難看。
我正想著要不要解釋一下,王浩華卻跟著笑了起來。笑聲中,他腳步停在我旁邊,和我反向肩並肩。
“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些人以為自己能操控全局,卻不知道這個舞台根本不是為他而設。”他右手搭在我的右肩上,降低聲音:“你知道老鼠什麼時候最討厭嗎。當它本該生活在黑暗中,偷偷摸摸生存的時候,卻不知死活地冒出來,在大庭廣眾之下肆無忌憚,就算被人看見也不知躲閃,這就是老鼠最討厭的時候。從你拿了校征文比賽一等獎開始,你就成了那隻老鼠。”
不到半小時,連續收獲兩人的討厭,想起過去也曾被公司同事當眾說過不喜歡我,看來我真的很討人嫌。
“但老鼠不總能生存到最後嗎。”
“黑暗中的老鼠當然會,但冒頭的總死在最前。”說完,王浩華用力捏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後漫步離開。
依稀聽到他在身後念著詩。
天將良才如我般,
鼠輩之徒不可攀。
若橫其行忘其道,
人皆摒棄祭蒼天。
沒一會,王浩華的聲音就消失在樓道裡了。
李末半開玩笑地和我說:“第一次見會長這麼生氣耶。”
“啊。”我捂住臉,懊惱道:“說話是一門藝術,而我沒有這個藝術天分。不,和我說什麼無關,我沒有處理事情的能力,性格也討厭,自然會惹人煩,惹人生氣。”
“噗嗤。”
不知為何,杜萊優和李末都笑了。是我說的話有好笑的地方嗎?
李末說:“成果,你在說什麼。我們又不是完美的人,世上也不存在完美的人,我們都有缺點,正因如此,才需要團隊合作,互相取長補短。”
林間的風疾徐而來,這次像位短跑運動員,撞在我身上,帶走了我的愚鈍,腦袋一下子清醒過來。
我看向杜萊優和李末兩人……沒錯,我不是一個人,即使我很討人嫌,我也不是一個人。
杜萊優說:“不用太在意彆人的看法。如果討好彆人可以令自己感到輕鬆愉快倒也無妨,如果不是這麼一回事,何必主動察言觀色隻為讓彆人能舒服地活著。”她摸向自己的脖子,“我們不是寵物狗,脖子上沒有項圈,無須搖頭擺尾用儘全身力氣去討彆人的歡心。人要遵守基本的法律法規和社會規則,但不代表我們要活得卑微。”
我也摸向自己的脖子,才發現有一條無形的項圈一直戴在我的脖子上。一直以來,我都太在意彆人的看法了,走到哪,做什麼事都感覺有人盯著一樣,不敢一個人在外吃飯,不敢做一些引起彆人關注的事情……其實我在彆人心裡麵並沒有那麼重要,是我太把自己太當回事,是我自個造的項圈而不是彆人為我戴上的。
風這個巨人變壯了,像個舉重運動員,拚儘全力想將我舉到高空,試圖讓我換種視角看世界。我感謝風的努力,但不需要了,我已經聽懂杜萊優和李末說的話。
“管他天下千萬事閒來輕笑兩三聲”,我自認為糾結的事,其實都可以付之一笑。他們兩個點醒了我,我觸摸到了我從未觸碰過的領域,我像過去發現新元素的科學家們,全身心地感受到一種無與倫比的震撼,一種熱淚盈眶的震撼。
“所以,梁思思是要怎麼處理?”李末問。
“和覃達聰放一起吧。順便看一下大怪物有沒有移動位置。”杜萊優建議。
我偷偷擦掉快要滑落的眼淚,朗聲道:“我來幫忙。”
一樓,眼前一幕讓我感到驚訝。
人們把回歸的人團團圍住,這七人中,有五人是逃走派,另外兩人,分彆是黃世海和一名外來人女性。他們都跪在地上,像秦檜的雕像。
想起昨日我們對腳印主人公所作的一係列推測,竟開口中了!黃世海果真沒有死,他果真和一名外來人女性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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