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鄭丹丹壓在身下,這次她比我先一步起身。待我起身時,她早已舉起不知從何處拾得的手臂粗細的木棍,一見我起身便朝準我的頭部狠砸過來。木棍在眼前斷成兩截,腦海像被人搖勻,意識趨於模糊,將近昏迷過去。
我強忍著劇痛摸向自己的頭,放下手一看又是一手的血,再抓起浮在水麵上的其中一截木棍,輕飄飄,是一截朽木,估計是被水流帶過來的。看著鄭丹丹遠去的背影,心中一股怒火升燃,不是生氣鄭丹丹,是生氣自己怎麼連一件小事都不能好好地完成。這氣可不能捂在心裡頭,不然隻會越想越氣,於是我又追了上去。
此時,積水已經沒過膝蓋,而鄭丹丹又有欲往b區女生宿舍逃去的勢頭,想著不知何時平靜的積水會發展成迅捷的洪水,為免最惡情況的發生,有必要將首要任務改為把鄭丹丹趕往高處。既然鄭丹丹是要避開我,那我就像老鷹抓小雞那樣,嚇唬她使她改變行進方向。
我跑上前去張開雙臂封堵我不想讓鄭丹丹逃往的方向,這招果然奏效,繼續幾次驅趕,鄭丹丹被我趕往小土丘方向去了。
我繼續緊跟其後。由於剛才有渾濁的積水遮蓋,在鄭丹丹踏上石階路的時候,我才注意到她的小腳丫光禿禿,心想鄭丹丹可真能忍,如果是一路光腳逃回來,那毅力可謂驚人。
我也踏上台階,因為雙腿沒有水流的阻擋,速度立馬提了上來,一下子又追上了她。考慮到周圍的環境,一直等她上到路麵我才又動起粗。這次我學精了,先行將她按倒在地,用身體騎住她,爾後用雙手控製住她的雙手,如此一來,便不懼怕鄭丹丹的狂抓亂舞。我的力氣比她大多了,能壓製住,趁此機會,我好好地端詳起她。
鄭丹丹原先的大波浪長發此時像鳥窩一樣雜亂,兼且雜糅許多枝條、樹葉,似乎長期沒洗過頭。眼神暗淡,滿是恐懼,兩個本來可愛的臥蠶失去血色,變得腫脹烏黑,憔悴不堪的模樣。皮膚煞白,腳泡水裡很久也是這種白。額頭有淤青,新舊交替、範圍很廣。但縱使這樣,還是遮掩不住她的花顏月貌。再把視線放到最前,從剛才捉她雙手的時候我就注意到她手腕處有分外刺眼的捆綁痕跡,這種痕跡非一時而成,隻有遭受長期的捆綁才會致使傷痕深入皮膚如同紋身一般深邃。通過眼前的種種,我大概猜測到鄭丹丹在那邊經受過哪些不好的事情,其實從一開始聽到隻捉女生不捉男生這一點我就知道她可能的遭遇,相比之下,我對奇還是太溫柔了。
呼嘯的狂風再度停歇,頃刻間雨水又呈傾盆之勢。馬路表麵的水流水量肉眼可見地增長,觸碰到人,翻湧成一個個小小的漩渦。我和鄭丹丹都被凍得戰栗不休。按目前的狀況,若再僵持下去我倆都會發燒燒壞腦子,而且我現在的動作和姿勢極有可能令她憶起不好的回憶,加深她心靈上的傷害,所以不能再墨跡,不然救回去也成一廢人了。思前想後,我可能真需要把鄭丹丹打暈帶走。
趁我分神之際,鄭丹丹巧妙地捉住時機,她膝蓋往上用力一頂頂向我的襠部,我下意識地撐起雙腿避開她的攻擊,然而,就是這一小小的動作反倒留給她施展的空間,她左腳蓄力一蹬,又攻向我的襠部。我雖看到卻反應不及,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腳直搗黃龍。
瞬間,一股從未體會過的巨大痛感以肌肉痙攣的方式傳遍全身,空洞、寒冷,好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拖著我往無底的黑暗深淵裡去。縫合小腿的傷口時也不曾有這般厲害,竟使我一下子喪失冷靜,下意識地鬆開雙手,刹那間,我立馬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想要補救時,鄭丹丹快我一步,她像電影中的喪屍一樣用嘴咬向我的肩膀。我長“啊”一聲,感覺肩膀似被千斤重物壓住一樣,半邊身子骨都快垮掉。
疼痛終究擊潰我的理性使我發狂。我雙手掐住鄭丹丹的脖子,用儘力氣迫使她鬆口。鄭丹丹很頑強,任我再使力也不肯鬆開口。她的嘴巴簡直像螃蟹的鉗子,越掙脫越緊,要不是有塊鎖骨在,肩膀或許早就少掉一塊肉。
鄭丹丹的脖子很纖細,我快要把它擰斷了,她才咳嗽著鬆開口,見狀我也雙手鬆開,無力地倒伏在她身上。兩人的呼吸都很急促,心跳的快速跳動聲通過兩個軀殼互相傳遞著。
突然,一道橘黃光色光線從我左側射來,由於天色昏暗,光線顯得異常明亮,並且逐漸加強,一時間,我以為是遇到外星飛船了。
眯著眼睛看向那光源,隻瞧見有一剪影飛也似的直奔眼前,看清楚是孫毅傑時,他的腳已經踹過來了,好像還聽到他說“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看我不打死你”。我被踹飛至少兩米遠,肋骨好像斷了幾條,內臟不知有沒有破裂,反正疼得我蜷縮著身起不來。
回想起我剛才的一舉一動,還真容易讓不明真相的人產生錯誤辨識,以為我是在侵犯鄭丹丹。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