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福來飛出去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摔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後,才乾嘔幾聲,吐些酸水。
緊接著耳邊就是一陣高低起伏的痛呼聲。
龐福來抬起頭,茫然看看四周:我是誰?我在哪?我要乾什麼?
門外抬滑竿的幾個腳夫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不會連我們一起打吧?
這幾人不是龐家下人,有心逃跑,又怕龐胖子事後報複,加之這抬上山的工錢還沒拿到,累了一路,心有不甘。
所以現在也不敢走,隻把滑竿往後麵挪了挪,力求不被注意到。
舒陽隨手拍飛這胖子的爪牙,正施施然想要來問話,腦海中響起不滿的哼聲,身體立刻不受控製地動了起來。
正在癱倒地上誒誒呀呀裝樣子的幫閒遭受暴擊,一陣哢嚓聲響過,院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流裡流氣的地痞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佯裝吐血的兩個打手見勢不妙,翻身就要跳牆。
“噗!噗!”
石子射出,兩人腰間劇痛,體內微薄的內力被瞬間打散,摔落地麵。
“你廢了我們的武功!”打手臉色蒼白,眼裡滿是怨毒地質問道:“我們無冤無仇,也不曾刻意與閣下死鬥,一場誤會,何至於此?”
“閣下要與我金刀門為敵嗎”
另一個打手也怒視著神色冷峻的小廟祝。
按江湖規矩,他們收錢保護雇主,但若實力差距太大,對方又沒有殺雇主的意向,他們可以袖手旁觀。
這是潛規則。
大家互相賣個麵子,沒必要為了幾個保護費結死仇。
若是有雇主有生命危險,他們就必須死戰,死了自有門派來替他們報仇,撫恤家人。
眼下這小廟祝明顯不會殺了龐福來,卻不講規矩廢他們武功,是打他們身後門派的臉。
“嗯?江湖中人?”附身在舒陽身上的雲燁又踢了兩個石子,兩個打手頓時腦洞大開,軟趴趴倒了下去。
龐福來背靠著躲在他身後的管家,這時才反應過來,他被人打了!
麵對剛殺完人的小廟祝,龐福來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
但這種害怕很快就被自身的底氣給衝散了。
“你……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儘管有底氣,但畢竟刀架在脖子上,龐福來還是不敢像往常一樣囂張的。
“哦,說說看,你是誰。”
舒陽臉色破冰,帶著和煦的笑容問道。
“我大姐姐是青雲州陸通判家的姨娘,二姐姐是開雲府張同知家的姨娘,三姐姐在通天峰妙月庵修行,四姐姐乃是長安定國公千金的貼身侍女,而我,是龐家的唯一男丁!”
龐福來抖摟家底兒,越說底氣越足,縮回去的色膽也漸漸長了出來。
望著溫和純良的小廟祝,又心癢起剛剛對方打殘自己手下,殺人時那副冷峻模樣。
哎呀,這等野廟,竟有如此人物!
神像上的雲燁不悲不喜,靜靜看著這胖子頭頂那片黃雲,自己幾次出手都被這黃雲擋下。
這家人給了山君多少好處?
有這朵雲護體,身為神明的他就傷不到這胖子,用廟祝的身體,則會惹來官司,那山君也有借口打上門來。
一時間,他拿這人沒辦法,隻能交與舒陽處理。
舒陽聽完對方的自我介紹神色,微微一怔,還以為你家有什麼了不得,原來是靠裙帶關係。
“原來是四姓家奴,難怪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