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縣令都不能做的事,也解釋了將軍作為神明,為何接了劉全福的魂魄不發作的原因。
一個新神,貿然插手這種案子,隻會被有心人利用起來,說他借鬼魂和稚子訴詞,謀奪百姓財產,擴充香火。
現在的他,比縣令更在乎名聲。
所以舒陽在衙門解釋完劉全福的冤情,卻沒有上告,隻是帶著劉海離開了衙門。
馬博文衝冠一怒,不顧樊青勸阻,愣是要下鄉討個公道。
現下陳滿山把劉家村情況一說,衝動的馬博文漸漸冷靜下來。
過了半晌,就在樊青以為馬博文想明白了,要打道回府的時候,對方忽然笑了。
“來都來了,眼看到了吃午飯的時候……”
“在小人這裡吃頓便飯就是。”
陳滿山接過話茬,渾然不計較剛才被懟的事,歡歡喜喜準備招待。
馬博文擺手拒絕道:“我就不在你家當惡客了,自有去處,阿青,走!”
說著,起身大步出了門,樊青心中一動,連忙跟上。
“你要乾嘛?大人吩咐過不許下鄉擾民的!”
馬博文翻身上馬,嗬嗬冷笑:“我怎麼擾民了?他若招待的好,我賞下銀錢,他招待不好,就是得罪了我,找他麻煩是他活該!”
樊青和追出來的陳滿山一聽這話,麵麵相覷……
好他媽有道理啊!
“行吧。”樊青翻身上馬,帶著馬博文往劉家村而去。
陳滿山望著兩人遠去,心裡合計了半天,吩咐自己小子叫幾個親近的本家過來。
既然這兩位官差要收拾劉家,那劉家就少不得破財,若是倒賣家當,劉家村的人見官差為難未必敢買,得讓自己人占個便宜。
────
秋冬之交,正午的太陽僅有表皮那一絲熱度,被風一吹,就散了。
左思遠趁著午休的功夫,跟先生告了假,跑去新建的將軍廟上香。
穿過一條條熟悉的街道,不多時就到了廟門前,左思遠一眼就看見門口那個換了衣著的廟祝。
“陽哥哥!”
身穿紅袍的舒陽正與人說話,看見左思遠跑來,笑著點頭。
“昨天三大爺有沒有去看你?”
“來過了,放下些糧食,你先忙,我進去上香。”
左思遠見有人等著,也不多話,打完招呼進去拜將軍了。
等著的那人也問完了事,開口告辭:“有您這句話,我回去也好交代了,家裡夫人還在等著,小的就不耽誤您了,但凡有什麼不便,儘管來府上說一聲就是。”
“不敢不敢,已經承情許多了。”
舒陽笑著拱手,送走了馬家管事,轉身欲回廟裡,冷不丁瞥見街拐角有人盯著自己。
仔細看去,一角烏裙匆匆甩過,仿佛剛才被偷看隻是錯覺。
一時間舒陽沒想起來是誰,也不細想,左右將軍會看著,甩甩手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