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葭倒上一杯熱茶,她把玩著手腕間紫色手串,眉頭微微蹙起。
上一世,她怎麼失敗來著?
對了,上一世,她嫁給楊修後,一直沒有幫陳玨走動關係。
雖然,最開始的時候,皇帝還會在乎陳玨和她的生活細節,隨著大梁戰事頻起,楊修屢立戰功,皇帝也不好插手楊家後宅的事情。
也正是因為楊修軍功傍身,她跟楊修和離的時候,皇帝不好幫她追回嫁妝。
嫁過人又失去嫁妝的陳葭,她就像是一個徹底被榨乾價值的破布娃娃,沒有地位,沒有家產,帶著弟弟的她隻能屈尊降貴,給人做縫補衣服的零工。
她帶著阿玨生活,阿玨本來有機會繼承趙國公府,可是,他再一次隨朋友出遊時意外,最後淹死在了洛河裡。
她大冬天的跳入洛河,搜索未果,隻得跪求撈屍工幫她,拿出了全部的錢物才換來陳玨的屍首。
那個大冬天,她一個人安排陳玨的後事,儘管皇帝又給了一些補貼,讓陳玨體麵下葬,但是,門可羅雀的趙國公府成了大梁有名無實的笑話。
她因為跳入洛河也落下了老寒腿的毛病,最後的最後,她瘸著一條腿,死在了趙國公府滿是落葉的荒涼院子中。
陳葭端起茶杯,輕啜一口,眼珠輕轉。
她重生以後,她特意在楊修建立功勳之前,跟楊修提前和離,再加上嫁妝都要回來,陳玨趙國公府的爵位提前拿到,她以為可以富足過完下半生。
如今想來,她的一切苦難似乎就是在司馬菲兒回來的開始,在楊修拿到軍功的開始,而且陳玨淹死在河裡的事情也著實蹊蹺。
莫非……司馬菲兒暗算了師父和阿玨?
看來,今晚上,她得跟衛朗好好查查了。
陳葭走出趙國公府,正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她得想辦法讓衛朗淡忘陳玨昨晚的事。
儘管,她對衛朗有些許好感,然而,楊修說得對,她一個和離的下堂婦怎麼可能嫁入衛家做主母?
河東衛氏絕對不允許二嫁婦做宗婦,而她也不會傻乎乎地以為自己天賦異稟,得天獨厚。
陳葭自嘲地笑了笑,來到街上,她打算買一對玉佩,借著阿玨做少卿的機會,當做阿玨的賀禮,再送給衛朗,當做請衛朗照拂弟弟的辦事禮。
陳葭正在玉石鋪子挑選心儀的玉佩,楊慧跟著幾個小姐妹走進來,她一眼就看到陳葭。
“這兩個玉佩裝好了,這是盒子,您收好。”
掌櫃笑著將盒子遞給陳葭,陳葭好心情地回頭,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楊慧走近陳葭,伸出手攔住陳葭的退路,“你走什麼?心裡有鬼啊?”
陳葭維持著體麵的笑容,“何事?”
楊慧指著陳葭身旁櫃子上的金鑲玉的簪子,“我看上了這個,你買下來。”
楊慧頤指氣使地樣子逗笑了陳葭,陳葭好整以暇地看著楊慧,一動不動。
“喂,你聾了?我讓你買這個。”
陳葭打量了一下楊慧,她轉身就要走,楊慧抓住陳葭的胳膊,陳葭將楊慧的手打開。
楊慧吃痛地揉著自己的手,“喂,你彆給臉不要臉,你要是不給我買,我告訴我哥,到時候你會很難看。”
“楊慧,我跟你哥都沒關係了,你如何,關我什麼事?”
楊慧的小姐妹竊竊私語,話語裡都是對楊慧讓前嫂子買東西失敗的奚落。
楊慧氣紅了臉,張開手,“陳葭,你帶走了我家的錢,我用我自己的錢買東西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