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鮮紅的血珠跌落到打磨光滑的紅木桌上,微弱的鐵鏽味一點點擴散。
高涵和秦芷心手忙腳亂地接過孟延遞來的止血繃帶,一個人托手一個人纏繃帶。
“我說不怕疼的溪姐姐,您要動手前,好歹知會我們一聲,流了這麼多血,得好久才能補回來了!”
喬青青:“涵姐說得對!”
其他人也是滿眼不讚成的目光。
“謝了。”陶溪等她幫她止血後,二話不多說提刀刺向神像。
垂目神像猛地睜開眼眸,卻被一捧香灰迷住眼睛。
“噗嗤——”
鋒利的水果刀毫不費力地刺進神像眉心,霎時,天地震顫,樓房傾倒斷裂。他們像是下餃子一樣全都落入斷裂的深淵中,陷入昏迷。
與此同時,體驗摘果子的神明頓足回首,不遠處抱著黃皮耗子的信使回望他。看起來安靜無害的青年嘴角微微勾起,琉璃眼眸一如既往的溫和澄澈。
“恭請尊者離開。”青年溫文沉靜地道了句。
不眠神不怒反笑,耳邊銅鈴響動,虞采桑手中銅鈴也跟著回應。
“我的信使,今次算你贏了。我明天晚上再來找你。”
虞采桑低頭行禮,並未作答。
不眠神的身影逐漸虛化,徹底消失在一人一統麵前。紅色野果失去支撐,跌入草地,在小斜坡上翻滾,不知消失在哪個角落。
虞采桑眼前緩緩出現斑斕的綠點,隨後一點點擴散,終於在眼裡描繪一幅生機勃勃的山林。
他摘下纏在手上的銅鈴,隨地一丟。
“叮鈴鈴——”
銅鈴猛烈震動,聲音悠長清靈,似乎在表達自己被拋棄的不滿。
【采桑,不能這樣丟掉,它記住你的氣息,還會回來找你的。】
虞采桑低頭看奚棠,無聲詢問。
【把它掛在村口那座雕像那。】
“好。”
虞采桑聽話地撿起銅鈴,銅鈴機敏地又纏上他的手腕,頗為委屈地晃了兩下。虞采桑采取漠視態度,抱著披了黃鼠狼皮的奚棠下山。
【我是誰】
泛黃的紙張寫滿赤紅色的字,字體扭曲,訴說日記主人背後的掙紮與痛苦。
一人彎腰撿起攤開的日記,頭痛地拍了拍腦殼,抬眸注視同伴們。六名同伴不安地皺眉,四下觀察這片熟悉又陌生的小道。
他們身後便是一排排包裹白布的墳塚,與之前遇到的不同,這些墳墓邊都掛著一麵白幡,白幡上三顆水滴狀銅鈴輕吟奏唱。
“噠噠——”
木棍敲擊地麵的聲音沒有被風鈴聲蓋住,反倒因為敲擊聲的出現,風鈴逐漸沉寂。宋明淮七人暗自警惕,陶溪握緊手中用神明開光的水果刀。
“你們是誰?”
宋明淮七人聽到熟悉的聲音,回頭遠眺,步履維艱的盲眼老者緩步靠近。
高涵未語笑三分,星眸閃爍,“……我們是不小心闖進來的遊客,舅舅,今天是最後一天,您忘記了?”
老人灰白色的眼眸僵硬地轉動,沉默許久,“你們是誰?”
通靈者們紛紛皺眉,謝雨青沉聲問大家,現在又是什麼情況?喬青青聳肩,表示自己更加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