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幕下,冰冷的碰撞聲取代了多餘的話語。
這是人與鬼之間的死鬥。
這是最純粹的廝殺。
鏘——!
長刀與利爪的鋒刃交錯而過,帶起一片火花,辛萊萊向後小退半步卸掉力道,同時三層法術晶片瞬間形成。
雪白的腳掌驟地出現在他的身後,朝他肝臟的位置踢去。
嘭!
即便有法術晶片阻擋,但人和鬼之間的身體素質上的差距依舊讓辛萊萊被這一腳踢得身子朝前傾斜而去。
貳之型水車。
被踢中一腳的辛萊萊非但沒有失去重心反而借著這股力道,腳步一踏,身子躍起翻轉著揮出一道圓弧型的斬擊。
鋒利的刀刃瞬間劃開了零餘子的腳踝,一隻腳掌和半截小臂直接落在了地上。
殷紅的鮮血噴湧而出,可零餘子對此仿佛完全沒有感覺一樣,瘋笑著直接朝在半空中的辛萊萊撕咬過去。
辛萊萊見狀,一道法術晶片當即攔在兩人中間,然後在半空中借力一踢,強行停住了水車的最後一段動作,穩穩地落在落葉層上。
差距太大了。
辛萊萊看著已經恢複了斷肢的零餘子以及數據麵板中對方那僅僅隻降低了20點的細胞能量,心中微微一沉。
靠著在體表布置法術晶片延緩對方的進攻,他勉強能跟得上零餘子的速度。
但這就是極限了。
剛才出其不意使用水車,雖然傷到了對方,但那根本沒什麼意義。
在對方有上千點細胞能量的儲蓄的情況下,除非自己能一刀將其梟首,不然光靠這些無關緊要的斬擊,根本不可能真正傷到對方。
“如果學會了所有的水之型的話恐怕就不用這麼艱難了吧。”
辛萊萊掃了眼手中的製式日輪刀,第一次對自己的刀術天賦過差這件事感到如此的憋屈。
兩年的時間,隻是勉強學會一招半,但凡他多學會幾招水之型,讓他的進攻節奏能連貫起來,也不至於這麼被動了。
“隻能放手一搏了。”
辛萊萊盯著零餘子,身子壓低,似是準備發動新一輪的攻勢。
他不是惡鬼,體力不是無窮無儘,高頻率的戰鬥和頻繁使用法術和與劍招早就讓他的法力值和細胞能量快見底了。
再這樣耗下去,最後死的一定會是他!
要知道,從戰鬥開始到現在,對方還從未真正展現過自身血鬼術幽影的全貌,唯一使用的,就是利用影子進行移形換位的招式。
對方單純地靠著高達7點的額外防禦力加成和自身的再生能力,就已經能輕易壓製住他了。
“人類,怎麼了,已經堅持不住了嗎”
如同野獸一樣四肢著地的零餘子看著辛萊萊,露出銳利的尖牙。
“沒什麼,隻是在想一個看到柱就會逃跑的怯懦貨色居然會這麼癡迷於戰鬥,感覺有些意外而已。”
辛萊萊很平靜的開口道,盯著眼前的零餘子,試圖用自己知道的不多的情報製造出少許機會。
“人類,你認識我!”
聽到辛萊萊的話,零餘子的瞳孔驟地一縮,四肢肌肉本能地收縮了一下,如同一隻炸毛的野貓一樣。
有效!
辛萊萊的瞳孔中閃過一抹精芒。
原著中,關於下弦之肆的情報幾乎為無,出了一個長相和姓名,剩下的就是無慘那一句對方遇到柱就會立刻逃跑的評價。
從這有限的情報看,辛萊萊原本猜測對方應該屬於和下弦之伍差不多,極度依賴血鬼術,近戰經驗極弱且十分怕死的那種類型。
可真正交手後辛萊萊才發現對方的近身格鬥能力完全不差,那種如同野獸一樣的不要命的打法如果不是有法術晶片做緩衝的話,尋常人根本不可能招架得住。
“野獸嗎……”
辛萊萊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零餘子,看著對方黑紅相間的瞳孔中的興奮之色,心中泛起些許恍然。
是的,這家夥就是一頭野獸。
一切都尊崇著生存與**的基礎本能。
遇到強者就會為了生存拋下所有尊嚴臣服,遇到喜歡的獵物就會順從**進入高度亢奮狀態。
所以,隻要能讓這家夥感受到足以威脅生命的危險,在生存本能的驅使下,對方的戰鬥意願應該就會大幅度的減弱。
“啊,是啊,下弦之肆的零餘子,我說的沒錯吧”
辛萊萊盯著對方,用故作沉穩的語氣開口道,同時隨時準備防禦對方的進攻。
“鬼殺隊裡麵早就有你的情報,並且一直在調查你的行動,沒想到你居然敢主動送上門來。”
水麵斬改!
冰冷的刀光瞬間朝零餘子斬去。
不能一味的用話語誘導,那樣太容易被看穿,必須引導對方主動落入他布下的思維陷阱。
錚!
刀刃劈砍在對方的五指上,發出一陣輕細的顫動。
辛萊萊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再次向前一踏,繼續揮出一刀。
“彆想逃!”
辛萊萊看著本能地後退了半步的零餘子,故意暴喝一聲,一刀朝對方脖頸砍去。
一蓬火星飛濺而起,這一次,零餘子沒有抓住辛萊萊的空檔發起進攻,反而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銳氣一樣有些匆忙地朝後方且戰且退。
成功了。
用話語和行動,誘導對方認為自己早就被鬼殺隊盯上,讓對方覺得繼續交手下去很快就會有鬼殺隊的柱趕來。
辛萊萊感受著對方明顯發生變化的風格,眼中閃過一抹精芒,不再猶豫,一片片法術晶片開始生成,瘋狂地朝零餘子發起進攻。
叮叮叮…!
雙方的身份仿佛突然發生了互轉一樣,辛萊萊宛若不要命一樣地瘋狂進攻著,而原先作為獵人的零餘子反而被他壓得節節敗退。
不能停下來!
必須要更快!
鏘——!
細長的火花一次次從刀刃上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