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鹿最終還是決定以胡易之之女的身份跟隨師父回歸禹川胡家。
原因無它,洛麟體內的鬼氣隻能回到胡家請族中的築基期修士出手才能祛除,木緣功的後續幾層心法也隻有回到胡家才能拿到,而且隻有劉小鹿以其後人的身份跟著胡易之回去,他才能擁有回歸家族的資格。
經過這幾日的鏖戰,劉小鹿雖然屢屢遇險,多次耗儘靈力,倒也因禍得福的成功突破到了煉氣六層,竟是比胡易之的功力還要再高上一個境界了。
崆梧派遭此大變,有許多弟子紛紛退出門派,另謀出路。
小胖子莫曉元也選擇了離開崆梧派,不再參與江湖之事,回到城中安心幫父母打理家裡的錢莊生意。
劉小鹿原本打算帶上王小寶一起前往禹川,可王小寶卻態度堅決的表示要留在崆梧派。劉小鹿見他在自己的再三勸說之下也不肯鬆口,隻得作罷。
所幸李煥生已死,狂風寨中除了逃走的齊若雨,一眾高手儘滅,如今已是不成氣候了。此時的崆梧派在一場浩劫之後,反倒成了沐月山脈附近唯一的一股大型勢力,倒也不用擔心王小寶留在門中會再遇到什麼危險。
第二天一早,由兩匹高頭駿馬拉著的馬車從皎月峰向南一路疾馳而去,消失在了蜿蜒的山道之中。
“鹿姊姊,我沒有靈根注定隻能做個凡人,帶上我隻能成為你的拖累。以後的路,小寶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
崆梧派山門之處,一個身著青衣的小小少年出神的看著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馬車,口中喃喃道。
這輛兩架馬車並不怎麼大,但此時車廂裡隻有三個人,所以看起來倒也還算寬敞。
洛麟已經昏迷整整三天了,卻仍舊沒有一絲要蘇醒的跡象,身形單薄的少年靜靜的躺在車廂內側的軟榻上,雙眼緊閉,長而濃密的睫毛在少年蒼白的臉上打出兩片扇形的陰影。
因為今日要出遠門,劉小鹿沒有再像平日裡那般穿著青色的崆梧派弟子服飾,而是換上了一套胡易之不知何時準備好的衣裙。
臨出門時,林峰主嫌她的雙丫髻太小家子氣,還特意喊住了他們,親手為她重新梳了一個比較正式的十字髻,這才擺擺手,抹著眼睛進了屋。
素白的月華卷雲衫外麵罩著一件素絨繡花小襖,頭頂的發髻上簪了一隻白玉芙蓉發梳,兩寰烏發懶懶的垂在肩上,容貌清秀的少女倚在窗邊,扭頭看著車窗外漸漸退去的熟悉景物有些出神。
自九歲那年入崆梧派以來至今,已經過去兩年又七個月了。回想九歲那年生辰,阿娘特地給她做了一碗加了蛋的長壽麵,雀姊姊熬了幾個通宵為她縫了一件對襟短衫,大哥哥還托人從城裡帶了鹿形的糖人,描彩的陶俑。
阿娘做的麵特彆好吃,雀姊姊的繡工是村子裡的女孩子中最好的,大哥哥每年都會送給她各種各樣的生辰禮物。
可這所有的一切,從今以後都不會再有了。
爹爹,阿娘,雀姊姊,大哥哥,大嫂嫂,姨父,姨母,小鹿要走了,離開劉家村,離開崆梧派,跟著師父去到一個修仙者的世界。
你們放心,以後的日子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努力修煉,努力讓自己變強,讓自己有能力守護自己在乎的人。
少女的眼眶有些發紅,一對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升起一層薄薄的霧氣,可終究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小鹿,小鹿?”一個溫潤的男聲突然響起。
劉小鹿扭過臉,一身月白長衫的胡易之坐在車廂的另一側,一頭如墨的長發被一隻造型古樸的白玉發冠簪起,正一臉擔憂的顰眉看著對麵的少女。
“師父怎麼啦?”劉小鹿疑惑道。
胡易之皺了皺眉,似是有些不悅,可嘴裡仍舊柔聲問道,“我方才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劉小鹿聞言一怔,怯懦道,“呃,沒有……”
“罷了……那我再說一遍,這回可不許再走神了。”胡易之搖了搖頭,無奈道。
“嗯!”劉小鹿忙使勁點了點頭。
胡易之略一沉吟,道,“我們胡家最鼎盛的時候曾經出過一個金丹修士,更有煉氣期築基期修士二百餘人。當時家族除了禹川祖地,還有另外兩支靈脈,也算得上是柳國境內修真家族中數一數二的大族了。”
“然而,自從兩百年前金丹老祖坐化後,短短五十年間,家族除了祖地之外的兩處靈脈接連被其他勢力奪走,族中修士更是損失慘重,最後還是金丹老祖生前所在的宗門出來調停,才得以保全禹川祖地的這最後一處靈脈。這也是族中百餘年前頒布那條外放族中子弟家規最根本的原因。”
“二十六年前,我離家之時,族中共有築基期修士兩人,煉氣後期修士十二人,煉氣中期修士三十餘人,想來如今族中修士的數量應該也與當年相差無幾。”
劉小鹿把師父的話一句句細細記下,時不時的點點頭示意自己有認真在聽。雖然其中有一些她並不是聽得很明白,倒也不著急問,隻是在一旁安靜的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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