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將他架在火上烤啊。
他現在最怕被沈棠找到把柄發難。
內患未解,外患又至,想逼死他嗎?
下一秒,他福至心靈想起一件要事。
急忙命人鋪紙研磨,提筆寫下書信。
寫信給誰?
自然是給沈棠啊。
絕對不給沈棠給自己扣鍋的機會!
擔心速度太慢,特地找實力不錯的心腹去送信,務必要第一時間送到沈棠手中。
為表誠意,吳賢親口否認了此事跟自己有關,還將調查得來的情報一股腦兒送到沈棠這裡。沈棠看到這封親筆信,大致猜到吳賢來意,但她萬萬沒想到,源頭是陶言!
“嘖,讓陶慎語死得太輕易了,哪天有興致將他墳頭刨了。”此事引起的怒火早被繁重公務磨平大半,沈棠這會兒氣都氣不起來,她隻想冷笑,“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沒對陶言舊部趕儘殺絕是我的錯!合著就是他們到處敗壞我的名聲,有意思!”
“真是太有意思了!”
沈棠對著眾人怒極反笑。
一想到這個黃瓜最有利的證據之一是她帳下單身狗眾多,她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你們不婚不育,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承認創業初期工作是有些多,但河尹和隴舞這四五年,兩地隻有頭一年比較忙吧?加班費還用福利形式發放了。基層提拔上來,官署健全之後,大家夥兒不都是該休沐休沐?天地良心,我真沒有壓榨你們壓榨到連終身大事都無心考慮的程度。房子有吧,馬車有吧,俸祿福利有吧,為什麼不成婚?”
沈棠被這個“黃瓜”拍成了重傷!
內心的委屈都要溢出來了!
她真的太苦了,比苦瓜還要苦!
帳下一眾僚屬克主,她跟受氣包小媳婦一樣默默忍受了。本以為苦儘甘來,孰料輿論又給了她一記重創。她哪裡是什麼大地主、資本家,她就是個冤大頭,苦瓜成精!
沈棠抓著吳賢的親筆信在屋頂發瘋。
秦禮溫和:“主公,先下來。”
褚曜歎氣:“五郎,有事好商量。”
趙奉撓頭:“末將是成了家的……”
下方,顧池幾個仰頭看屋頂,他們都是被主公親衛喊來救場的——一向兢兢業業的主公突然掀桌罷工!疑似受了重大刺激。
“我不下去,你們先保證!”
顧池搔了搔鼻尖,不置一詞。
“婚姻大事講究一個緣分,再者,文心文士壽數比常人長,這些事情真的不急。”秦禮自詡見多識廣,但主公大半夜爬屋頂發瘋催婚是真沒經曆過,偏偏還不能後悔。
新主公再離經叛道,也比吳公好。
沈棠道:“不是說你。”
秦禮新加入的,這次的黃瓜跟他無關。
她銳利的眼神掃過了褚曜幾個。
褚曜正醞釀著如何開口,便聽一聲粗獷的男聲橫插一腳:“主公何必強求呢?無晦少時揚名西北,也曾有人上門給他說婚事的,隻是沒多久無晦就遭了變故,一直耽誤到如今。這些年啊,他人情冷暖都嘗遍了……”
褚傑救場,褚曜給他投去讚許目光。
一番話,勾起沈棠的回憶。褚曜在孝城過得慘兮兮,作為月華樓的雜役,他跟誰成家?再往前推,遭遇那麼多變故挫折,哪裡還有成家的心思?光活下來都跌跌撞撞。
沈棠麵露不忍。
歉然道:“唉,是我觸動無晦舊傷。”
轉念一想,帳下這些人加起來還湊不出一對父母,各有各的坎坷,她作為主公不想著體諒,還無理取鬨,揭人傷疤……越想,沈棠越是內疚,主動從屋頂爬了下來。
麵對眾人,又覺得尷尬。
“唉,公務繁忙,我也回去忙了。”
看著一溜煙跑沒影的主公,眾人麵麵相覷,直到顧池陰仄仄提議:“這些世家如此不識相,也不用給他們留什麼情麵。要不要放出風聲,捐錢最少的三家,咱們——”
他抬手在脖子比劃一下。
眾人一致通過,不然這事兒不解氣!
沈棠拍桌:“就這麼乾!”
往死了敲竹杠!
於是乎,一眾世家還未從“拿不出沈君跟帳下僚屬荒淫證據就夷三族”和“沈君欲大力建設當地、振興經濟,希望爾等出錢建功德碑”的噩耗中站穩腳跟,又收到小道消息。
“捐錢最少的三家要被夷族?”世家派人去打探沈棠的態度,意外獲悉這個小道消息,有世家家主黑著臉問,“來源可靠?”
門客道:“消息來源可靠,是沈幼梨身邊親衛傳出來的,命令都寫好密封了!”
家主閉上眼眸沉思了片刻。
“吳昭德那邊可有消息?”
門客搖搖頭:“還未有消息傳回。”
說完,他又遲疑了一下。
家主見他欲言又止,嗬道:“有話就說,支支吾吾作甚?難道還有其他壞消息?”
門客:“聽說,吳昭德那邊將李、宋、王三家送上去的東西都退回來了……”
退回示好的禮物,態度很明確了。
門客支支吾吾:“而且……”
家主追問:“而且什麼?”
門客苦著臉:“吳昭德還派人放話說,說他與沈幼梨棠棣情深,兩家不分你我。告誡三家莫要再做挑撥離間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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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菇住在沿海城市,家裡離大海就半個來小時車程,可想而知,今天心態有多爆炸。有親戚就是以漁業為生的,朋友圈撲麵而來的絕望。嗚嗚嗚……
希望鬼島跟本文背景一樣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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