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臉色白一陣,青一陣的,望著常公公遠去的背影,站在院子裡好久都說不出話來。
大夫人卻有些幸災樂禍。
旁邊的二夫人忙用手肘碰碰她,又使了個眼色。
三夫人則一臉凝重地看著趙昔微。
這孩子怎麼那麼命苦,好容易才在趙府立穩了腳跟,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迎來了太後一記重錘。
太後差人來請,這花宴是一定要赴的,可要怎麼赴,會發生什麼事,又要如何應對,滿院子裡,沒有誰有個底,也沒有誰能說得準。
她也進宮過一次的,隻是並沒有進去內廷,隻在最外麵的承天門,為前去西涼打仗的丈夫送行。
那一天,她跪了又跪,拜了又拜,太後和皇帝都離她很遠,遠到隻能看清身上衣服的顏色。
饒是這樣,她的膝蓋都跪出了淤青,腫了兩三天才消。
這回太後一看就是要為難微姐兒,那後果到底會怎麼樣,她不敢想象。
三夫人愣愣地看著那對護膝,不知怎地,就有一股涼氣從腳底陡然升起,沿著後背直達脊柱,讓她不由自主的就打了個寒顫。
二夫人看著臉色各異的眾人,就有些著急。
這可是太後的意思,難道能拒絕不成?
更何況邀請眾人進宮赴宴,也未嘗不是好事,富貴險中求,多去和其他夫人小姐打打交道,事情總會有轉機的。
被太後刁難幾句算什麼,就是跪破了膝蓋也有好的一天。
難道窩在宅子裡不出門,就能躲過太後的為難嗎。
做什麼事沒有風險呢,就算是她去談生意,也有失敗的風險。
做人要看重實際的利益,那些虛的體麵是糊弄人的。
她已經盤算好了,若這次進宮,遇到了喬夫人肯定要好好的再聊聊,這層關係一定要打通。
二夫人這麼一合計,就生怕老夫人來個稱病不去,就伸手去扶老夫人想提醒幾句。
她剛起了這個意,站在老夫人右側的趙昔微就攙住了老夫人,語氣輕鬆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老夫人,這裡風大,孫女扶您先回屋吧。”
老夫人這才回過神來,拍了拍趙昔微的手,似是要把趙府的重擔交付與她一般的凝重:“好,好,好,微姐兒,你是個懂事的。”
二夫人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不怪她眼裡隻有利益,不僅僅是她心裡隻有生意那麼簡單,而是微姐兒回府就撞上了太後的黴頭,再加上在蓮華寺得罪了王家,那麼太後肯定是要反擊的。
委屈一個微姐兒有什麼,總好過讓整個趙府日子不好過。
她跟在後麵這樣想著,一隻手輕輕落在了她的手背上:“二嬸娘,我看您臉色有些不大好,先回去歇著吧。”
二夫人一愣。
那邊大夫人就瞪了一眼過來:“有你這麼和長輩說話的嗎?”
三夫人也不解的看了過來。
趙昔微笑容平淡:“今天的事情來得突然,大家都需要好好理一理思路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