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陣錐心刺骨的疼痛中,她眼裡終於有淚水湧了出來:“不要,疼……”
聽見這近乎絕望的哀求,顧寒蘇施針的手就是一僵。
他看向了太子殿下,那眼神分明在說:“我還該不該繼續?”
李玄夜表情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憐香惜玉:“繼續。”
“是。”顧寒蘇立即垂頭,手指一翻,立即又捏了一根銀針。
眼淚如珍珠一般滾落了下來,趙昔微隻覺得連呼吸都要凝滯了,可那堅硬的雙臂仍是不肯退讓的挾製著她,讓她無法逃離這樣的痛苦。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她轉過頭,一口咬在了他的肩上。
一聲悶哼響起,顧寒蘇就看見太子的眉頭皺了一下。
他忙停下手中的針,還沒說話,李玄夜就淡淡道:“無事,你繼續。”
顧寒蘇不敢再有拖延,一個手掌終於刺完,又換了另一隻手。
趙昔微指尖血跡斑斑,而李玄夜至始至終不動如山,甚至連肩頭滲出了絲絲血跡,也沒有皺一下眉頭。
這場艱難的問診終於結束,顧寒蘇後背都起了一層汗。
守候在外的楊儀端來了溫水,李玄夜仔細地洗了手,站在旁邊的袁策忙遞上了乾淨的錦帕,他一邊慢條斯理的擦手,一邊瞥了一眼那張淚痕點點的臉,沉聲道:“去叫靈犀過來。”
靈犀在暖閣捧著一碗酸酸甜甜的櫻桃酥酪吃得正甜,聽到袁策傳話,就忙提著裙擺小跑了過來。
“哥哥,趙姑娘怎麼樣了?”
她才推門進來,就聽見李玄夜吩咐:“帶趙姑娘下去,讓人給她洗把臉,然後帶著她回長信宮,就說是在鳳陽閣落了水,被你的人救了上來。”
靈犀一臉疑惑地望向了自己的哥哥。
他神情還是如往常那樣沉穩威嚴,實在是看不出來有什麼蛛絲馬跡。
靈犀越想就越覺得不對勁,脫口而出道:“哥哥,你既然擔心她,為什麼不自己送她出去呢?”
李玄夜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隻簡短而隨意地回道:“高句麗王派了使臣入京,晚上麟德殿設有宴席,我要代父皇接見。”
聽說是有國事在身,靈犀就乖巧的點了點頭,牽住趙昔微的手笑道:“放心吧,太後若是問起,我絕對不說漏一個字。”
冬日的夜,寒冷而幽暗,沒有星辰也沒有月亮,隻有颯颯的北風,穿過宮殿條條長廊,撩撥得簷下的銀色鈴鐸叮當作響。
廊上掛著的宮燈璀璨流光,李玄夜一身黑底金紋的錦袍,負手立在那裡,像是無邊夜空的一顆閃耀星辰。
顧寒蘇在一旁看著,道:“殿下既然有心,為何不將此女收在身邊?”
李玄夜沒有回答,果斷轉了身。
卻見袁策拿著一物迎了上來:“殿下,剛才在更衣房撿到的,似乎是趙姑娘之物。”
李玄夜接過,是一隻薔薇花的發簪。
他的手指修長,粉色的花朵重重疊疊,像是一朵春雨中采擷的的嬌嫩薔薇,盛開在他骨節分明的指尖。
袁策道:“殿下,趙姑娘還未走遠,屬下現在送過去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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