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用十分認真的語氣道:“父親放心,我會儘量爭取到應有的補償。”
老夫人“嘶”地輕輕抽了一口涼氣,和趙子儀對視了一眼。
趙子儀卻覺得很欣慰:“微兒,你記住,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有爹給你撐腰。哪怕他是一國太子,爹也不能讓他欺負了你去。”
趙昔微心裡咯噔又是一下。
不就是和太子商談米鋪的事嗎?怎麼父親這說得好像是要羊入虎口似的……
不過又一想到李玄夜那威嚴迫人的氣勢,就有些理解了父親這態度。
可不是嗎?那就是一頭老虎。
趙昔微收回了最後的疑惑,對這場見麵就再沒有任何異議,隻一心想著賑災是家國大事,刻不容緩,於是就又細細的問了一些注意事項,完全是一副穩如泰山的樣子。
老夫人看得心裡倍加歡欣。
在趙昔微離開後,長歎了一聲道:“難為她小小年紀,發生了這樣的事,竟然半點臉色都沒變過。要是彆的女子怕是早就尋死覓活鬨得人儘皆知了!”
又連連點頭,讚賞有加地道:“胸有驚雷而麵如平湖,微姐兒這孩子,果然是個能成大事的。”
見趙子儀麵色依舊沉鬱,就又勸道:“你也不必太過心疼,以微姐兒這樣的資質,若是隻配個普通男子,豈不是白白的浪費了她的才情。”
趙子儀無奈輕歎:“娘說得我都懂,隻是您不知道,太子性情冷酷不似當今陛下。兒子私下裡和娘說句僭越之言,當今陛下仁厚深情,尚且保不住一個顧皇後,太子如此冷淡寡情,微兒又是被迫塞到他身邊的,前路怕是不容樂觀啊。”
老夫人沉默了半晌,才輕輕的道:“福也罷,禍也罷,這都是她的命。隻希望沈氏地下有知,保佑這孩子逢凶化吉,讓她今後的日子順利一點。”
趙昔微回到薔薇園,已是亥時初刻,細雨綿綿,蟄伏在牆角的草叢裡的蟋蟀,那時高時低的鳴叫聲在冬夜裡尤為清亮。
這一天四處奔忙,身子極為困頓,但趙昔微極愛乾淨,堅持了每天沐浴的習慣雷打不動。
幾個丫鬟抬了熱水進來,她不喜歡洗澡的時候有人近身服侍,解了衣裳交給珍珠,自己半躺在浴桶裡,熱水溫度剛剛好,水中加了少許的粗鹽和玫瑰乾花,淡淡的香氣襲來,讓全身的筋骨得到了徹底的放鬆。
倦意湧來,趙昔微半眯著眼,決定先在水裡泡一會兒。
簾外忽然傳來珍珠的低呼:“啊。”
趙昔微就問了一句:“怎麼了?”
隔著簾子,珍珠的聲音有些惶恐:“小姐,奴婢不小心摔了您的玉佩。”
“什麼?”趙昔微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急忙道:“摔壞了沒?”
那可是李玄夜的玉佩,他說了,但凡弄壞了一點,可是死罪!
趙昔微想也沒想,嘩啦一下就從浴桶裡踏了出來。
珍珠忙道:“沒摔壞,還好掉在了地毯上。”
趙昔微已手腳麻利地穿上了中衣,又隨手抓過一條長襖披在身上,閃身就從裡間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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