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不由暗暗叫苦。
這要是去請宮裡太醫,那肯定明天這事就會鬨得全長安城都知道。
那羽姐兒這個嫉妒姐姐的名聲可就落實了。
是以就笑著勸道:“大嫂先彆著急,這不是已經讓人去請濟世堂的大夫了嗎?我聽說那濟世堂的顧大夫素有神醫之名,什麼疑難雜症一看就準,前些日子家母生病,顧大夫不過是兩副方子,喝了三天,立竿見影就恢複了健康!”
老夫人麵含猶豫,連連看了床上的人兒好幾眼。
袁氏又道:“老夫人,這一來微姐兒的病發得太急,今天都這麼晚了,少不得又要打擾了宮裡的清靜。這第二呢,萬一微姐兒隻是個傷寒小痛,禦史台少不得又要彈劾咱們了,給咱們府上隨便扣一個什麼帽子,豈不是影響了大伯在朝中的聲望?”
“哎——”老夫人就歎了口氣,“你說得也有理。”
徐雲嬌心中大急。
這外麵請的大夫固然有神技,可到底不是自己人啊!
宮裡的幾個禦醫,那都是常來常往的,和她熟絡得很,隻要能幫她說上一句話,就能摘清她的嫌疑了!
就忙笑道:“不打緊,我和宮裡的劉太醫熟,平時我傷寒頭痛的都是他在看,有時候我也不好驚擾了宮裡,就派人悄悄的去他家裡請他,他得了信就坐了馬車趕過來……要不我讓宋嬤嬤去劉太醫府上送個信兒?”
她眉頭一凝,又思忖道:“老夫人,我看微姐兒這病來得蹊蹺,為了她的身子著想,還是把劉太醫也請來吧,多個大夫,也就多一重安全,您看是不是這個理?”
“行吧!”老夫人聽她都這麼說了,當下就應了:“你現在趕緊的叫人備車,路上不要耽誤了!”
“是!”徐雲嬌立時一喜。
老夫人就眉頭一皺,忍不住斥責道:“你也彆高興得太早,今日這場鬨劇,我這個做婆婆的不方便罵你。”
徐雲嬌自知理虧,也不敢反駁,隻小聲解釋道:“媳婦不是有意的,當時她撲過來太急,我一下子正在氣頭上沒看清……”
“行了,你不說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老夫人不耐煩的一揮手,“彆杵在這裡了,微姐兒要是醒來看到是你又得嚇暈過去!回去好好給列祖列宗燒一炷香吧,祈禱老祖宗保佑微姐兒平安無事……若真有個三長兩短,彆說她父親那裡交代不了,就是我也無顏見老太爺啊!”
這竟然是要她去跪先祖……?
徐雲嬌一怔:“老夫人……”
老夫人就一橫眉:“怎麼,還不快走?”
“我……”徐雲嬌還待再說,袁氏就用力一拉她的衣袖,笑著對老夫人一禮:“兒媳省得,是該去祠堂看看老祖宗了,正好上幾天得了一炷長命香,我這就和雲嬌去點起來。”
一麵說,一麵就拉著徐雲嬌出去了。
出了薔薇園,徐雲嬌就有些憤憤不平:“你說這能賴我嗎?我哪知道她那麼嬌貴,平時活蹦亂跳健康得很,怎麼一腳下去就暈倒了?現在是什麼病都不知道,就罰我去跪祠堂……”
“哎呀,大嫂!”袁氏就笑著勸她,“這哪是罰你啊,這明明是老夫人太擔心微姐兒,讓我們去祠堂替微姐兒祈福呢。”
“是嗎?”徐雲嬌滿心的狐疑。
“當然!”
袁氏嘴上說著,心裡卻暗暗腹誹著道:你這一腳下去,導致微姐兒生死未卜,老夫人隻是叫你去祠堂上個香,這當然不是懲罰了,這分明是替你開脫呢。
又一想,這出身高貴就是不一樣,要是今天踢這一腳的是自己,怕是早就被罵得狗血淋頭了吧……
柳媽媽和銀寶風風火火的趕到濟世堂的時候,濟世堂正準備打烊。
為了李玄夜交代那一句話,顧寒蘇翻了一下午的醫書,也沒琢磨出個頭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