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太子殿下還真是一塊香餑餑啊。
昨天送走了裴家的姑娘,今天就迎來了娘家的妹妹。
隻是要啃這塊香餑餑,也得牙口好才是,否則硌了一嘴的牙就不好了。
“姐姐。”趙承燕一咬牙,就跪在地上,“我們趙家現在左右為難,請姐姐看在骨肉親情的份上,幫家裡一次,妹妹代表全家謝過姐姐了。”
說完,眼淚適時地掉落下來。
趙昔微淡地看著趙承燕,她不開腔,左右侍女也沒人敢去扶。
趙承燕就也隻好一直跪在地上。
在她幾乎要絕望的時候,趙昔微才對身邊宮女低聲交代了一句,然後不緊不慢地開了口。
“妹妹哭什麼?”
她的表情那樣的雲淡風輕,語氣也帶著幾分慵懶和愜意,可是一切的一切都變了。
她不再是趙府那個身份低自己一頭的庶女了。
她現在是東宮太子妃。
趙承燕呆呆地望著座位上的人,半晌沒回過神來。
孫氏就有些坐不住了:“燕姐兒,這裡是東宮,快彆哭了。”
又扯了扯趙承羽的衣袖,使了個眼色:“還不快幫燕姐姐擦擦眼淚。”
趙承羽“哦”了一聲,卻並沒有動。
父母關係鬨得雞飛狗跳,她從出生起,就沒有得到過任何該得到的關愛。
而現在還要她這個做女兒的來收拾爛攤子?
做夢!
天要下雨,爹要娶妾,娘要和離,是她能阻攔的嗎?
要她拉下麵皮去跪那野丫頭?那還不如讓她父母直接散了呢。
是以,她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愜意地吃著麵前的葡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嘲諷和鄙夷。
趙昔微又是淡淡一笑。
這兩姐妹,一個哭,一個笑,一個處心積慮,一個漫不經心。
很有趣,不是嗎?
就隻有趙承燕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
即使跪在地上,淚水滾滾,可姿容還是那麼的端莊:
“……那裴家仗著勢力給我們家施壓,竟然提出要我們家三媒六聘的把那裴娘子娶進來,這還不算,聘禮就得黃金萬兩,姐姐你是知道的,我們家哪裡能一下子湊齊那麼多聘禮?”
她眼底隱隱有著急切之色,“彆說二嬸還要分割家產,就算二嬸把體己都掏出來,也填不滿這個大窟窿啊。”
趙昔微也驚了一下。
沒想到裴家獅子大開口到這種地步。
黃金萬兩,尚公主也不過如此。而且尚公主,皇帝得給多少嫁妝?
這也難怪趙承燕發了狠,若裴家這麼一來,她的嫁妝可就沒有著落了……
趙承燕的淚水又撲簌簌地落了下來:“這哪裡是為了嫁娶,分明是欺負我們爹爹他病著,加上這事實在不光彩,打定了注意我們家不敢聲張。”
“可他們也得忌憚一下姐姐你啊,這樣欺辱我們趙家,豈不是連帶著也踩了姐姐一頭去?我們受辱事小,可到時候傳出去了,姐姐在宮裡還怎麼抬得起頭來?姐姐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趙昔微目光閃了閃。
難怪李玄夜忽然要插手,大概也是覺得裴家不把東宮放在眼裡吧?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從趙承燕嘴裡說出來,卻總讓人覺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