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忽然想起,趙昔微寒症發作的脆弱模樣。
“心疼了?”皇帝止了咳,微笑著看向兒子,眼底鬱色難掩,“朕當年沒能保護好你母後,朕是日夜難安,悔恨至今……你……”
他嘗過這種蝕骨的悔恨,不想兒子再嘗。
李玄夜淡淡一笑。
再一抬眸,笑容頓收:“既如此,父皇可想好了給他個什麼職位?”
皇帝目光和煦:“太子覺得呢?”
李玄夜想了想,道:“冀州冰災剛過,涼州戰事未決,兩頭一伸手,都是向朝廷要錢要糧——”
說到此處,嘴角微勾,看向皇帝:“便授予顧雍大司農之位,命其統領貨幣農桑之事,父皇認為如何?”
太後一心想霸著國庫不鬆手,任免顧雍為大司農,所有的錢財穀物都要過他的手,等於在太後麵前直接插了一把鋒利的劍。
皇帝琢磨了一下,還是有些遲疑地道:“太子啊,你對親舅舅是不是有點狠?”
……
日照黃金榜,光映赤羽旗。
第二日,皇帝於宣政殿內進行日常朝會。
內侍宣讀詔書。
“……夫為治者,因宜以設官,舉賢以任職,故上下和平,民無怨謗……”
“……今授顧雍為大司農,委以錢穀事任,當厲己竭誠,勸課農桑,體察民情,使百姓優逸,家給人贍……”
“臣謝陛下厚恩。”顧雍神色如常,出列、接旨、謝恩、歸位,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無可挑剔。
詔書一下,群臣麵麵相覷。
顧雍不是當年被太子貶去黔州的嗎?
怎麼突然就回來了,還一躍成了九卿?
隔著珠簾,太後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諸卿可有異議?”
當然有異議!
異議可太大了!
可眾人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一人敢說一句話。
一個強勢霸道的太子,一個陰狠暴虐的太後,現在再加一個詭計多端的國舅爺……
這朝堂之上,真正你死我活的鬥爭要開始了……
太後冷笑了一聲:“既然沒有異議,那今後凡糧米軍餉之事,便都經由大司農著辦吧!不知國舅爺意下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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