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楊儀滿腹疑問地退了下去。
顧雍很快就過來了。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是對於太子殿下的召見,顧雍內心還是萬分喜出望外的。
但這種喜悅在踏進崇文殿時,瞬間凝固成了冰霜。
“啪!”一隻硯台砸了過來。
顧雍當機立斷,撩袍滑著地板就是一跪,那硯台堪堪擦著耳後飛過,帶起一陣寒風,“砰!”飛向紫檀木的槅扇,然後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饒是如此,顧雍也沒半點色變,依然眉眼溫潤,姿態儒雅,不卑不亢地給太子殿下行了個大禮:“臣顧雍,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坐在書案之後,任由他這麼跪在地上。
顧雍漸漸地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太子脾氣是有點大,但總的來說比較沉穩,從未有過生氣砸東西的時候。
出了什麼事,能讓他如此失態?
“殿下召臣前來,可是遇到了煩憂之事?微臣以不才之軀,願為殿下鞠躬儘瘁……”顧雍斟酌著字句,儘量讓自己態度無可挑剔。
“孤哪裡敢讓你鞠躬儘瘁?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孤便是對不起母後,對不起顧家,便是六親不認、千夫所指、愧為儲君!”
李玄夜抓起一條棉巾,乾脆利落地擦著手,嘴角一勾,嘲諷儘顯:“你說是不是,我的好舅舅?”
顧雍頓時覺得胸口有種莫名的窒息。
天地良心,還有比他更低聲下氣的國舅爺嗎?
屢次被太子訓斥,他何曾有過怨言?
他在心裡微歎了一口氣,不由得有些羨慕趙子儀。
這家夥把女兒嫁入東宮,輕而易舉地就吃死了太子,現在日子多舒服啊……
他當時也動過這種心思,可奈何自家女兒沒這個能耐……
他正在心裡琢磨著,一條棉巾毫無預兆地甩了下來,“啪”地打在他臉頰。
顧雍驚愕地抬起頭,那棉巾貼著鬢發,又涼又濕,他慢條斯理地拿下,又慢條斯理地折好,置於掌心,拱手遞呈了回去,語氣也是溫和沉緩:“發生了什麼事,讓太子殿下生這麼大的氣?”
太子殿下冷冷一笑:“你瞞著孤和趙子儀狼狽為奸,還不夠?”
顧雍一震,那表情也再不複有原先的從容,急急又跪了下去:“殿下明鑒!微臣和趙子儀向來交情不多,除非朝政上偶有交集,其餘私下並無聯係——”
頓了頓,又老老實實地交代:“除了上次為了扳倒裴家,微臣和他聯手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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