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吻了吻她的鼻尖,戀戀地道:“微兒原諒我好不好?以後,微兒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想給我喝什麼我就喝什麼……”
太子殿下這樣放低身段的一麵,趙昔微也不是沒見過。
隻是,那是在皇帝麵前。
他能這樣來跟自己道歉,她其實應該大度一點,將這一切輕輕揭過,當做什麼也沒發生,繼續和他纏綿悱惻——怎麼可能?!
如果隻是一些小事,不用他這樣道歉,她自己慢慢想開了就過去了。
可,這是小事嗎?
想到他當時冰冷的眼神,那些帶刺的話語,她的心就如同墜入冰窟一般,縮成了一團。
她輕輕搖了搖頭,目光平靜地看著他:“你是太子殿下,妾身是你的太子妃,哪有什麼生氣不生氣呢?殿下想要我生孩子,我自然隻能生孩子,不想要我生孩子,我自然隻能喝避子湯……”
“微兒——”他皺了眉,打斷她:“說了那是為你身子好!”
趙昔微一笑:“是啊,為了我身子好,殿下還是把生孩子的機會留給那群美人吧!”
“趙昔微!”李玄夜的脾氣終於被勾了上來,他倏然起身,站在床邊狠狠地盯著她。
趙昔微無所畏懼地回望著他。
反正已經這樣了,再壞能壞到哪裡去?
又想了想,她要是真的被他休了廢了,她現在該去哪裡呢?趙府那個樣子,她好像還真無處可去……
頓時就有些驚醒了起來——她該快點把那鋪子開起來,不管如何,有銀子傍身,總比流離失所的好……
正思忖間,太子殿下忽然冷冷笑了笑,問道:“你就這麼希望我寵幸彆的女人?”
趙昔微心中的某個弦,驀地繃緊。
但也僅僅隻是一瞬,她就恢複了冷靜。
他可以在崇文殿寵幸她,那麼也就可以在那裡寵幸彆人。
更何況,更難受的她都經曆過了,還有什麼不能看開呢?
她抿唇一笑,抬眸看他:“殿下是東宮之主,想寵幸誰就寵幸誰!”
李玄夜勾了勾唇角,一抹冷酷的笑意隱隱浮現:“那孤想寵幸你呢?”
趙昔微心頭又是一痛。
如果是以往,她會覺得他這笑意是在調情。
可現在,這笑意就格外的刺眼。
仿佛是再一次的在提醒她,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不要忘記自己的職責。
迎著他的目光,她緩緩彎起唇角,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語氣淡然:“那殿下可要再去準備一碗避子湯了!”
李玄夜最後一抹笑意,在這一瞬間立即斂去。
他俯下身,一手捏著她的下巴,指尖在她唇瓣流連了片刻,似是在回味剛才的那個深吻。
良久,才冷笑一聲,一字一句道:“趙昔微,這可是你說的——”話音一落,掌心一收,猛然靠近。
趙昔微僵了僵,忽然反應過來。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存了這樣的想法。他把她當什麼了?
她渾身顫抖了起來,眼眶漸漸湧現一片水汽,緩緩問道:“李玄夜,踐踏彆人的自尊,很好玩嗎?”
淚光隱隱,宛如朝露。
李玄夜看著她,隻覺得心口揪著生疼,就連呼吸都有些凝滯了起來。
他沉默半晌,忽然鬆了手,自嘲一笑:“到底是誰踐踏誰的自尊?”
讓他喝那種酒,他心甘情願認了,明知是引誘,他也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