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就是可惜了,沒來個兩敗俱傷!
裴才人正在心裡偷偷樂著呢,猛地就對上了一道鷹隼般銳利的視線。
太後一睜開眼,首先就被太陽光給刺了一下。
再眯起丹鳳眼細瞧,映入眼簾的是一身桃李般濃豔的宮裝,視線再往上移,是疊雲般高聳的發髻,點珠綴玉的步搖輕輕晃動,還有那一張明豔如花的笑臉……
她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太後您醒了!”宮女呼啦啦地就跪了一地。
太後的手指輕輕按在太陽穴上,目光淩厲地掃了一眼四周,沒有說話。
宮女們嚇得不行,忙戰戰兢兢地問:“太後可是要用午膳?”
太後沒有搭理她們,又收回視線,冷冷睨向了榻前的裴才人。
大太監常英見狀,就拿拂塵抽了一下最近前的宮女,斥責道:“不長眼的東西,太後才醒來,怎麼吃得下東西?還不快去廚房,煨一盅暖暖的參湯給太後潤潤嗓子!”
“是!”
宮女立時散了個乾乾淨淨。
殿內隻剩下裴才人和太後,氣氛霎時間變得詭異起來。
裴才人還是貴妃的時候,和太後是百般的不對付——太後看不上貴妃的莽撞,貴妃看不上太後的強勢,可其實論那種粗野狠厲勁兒,兩人又可以說是同為一類。
貴妃那時是死心塌地效忠皇帝的,她謀權謀利,不為彆的,隻為了她的兒子能更風光一些、更尊榮一些——畢竟皇帝滿心滿眼裡隻有太子這麼一個兒子,她的皇兒如此備受冷落,她這個做娘的若是不多爭取一些,以後哪裡還有他的出路?
六宮大權在握,離皇後之位隻有一步之遙。
這麼多年來,她處心積慮,一心隻想往上爬一些、再往上爬一些。
然而這後位似乎長了腳,她每進一步,它就遠一步,她退一步,它則又近一步。不管如何,永遠都離她一步之遙。
這種摸得到卻夠不上的感覺,像是貓爪一樣撓著她的心窩子,叫她半刻也不得安寧。
雖然顧皇後在皇帝心中地位不可動搖,但她是皇帝身邊第一批妃嬪,無論資曆還是家世,亦或是情分,她有這種野心也不算什麼特彆不可饒恕的事——畢竟太子生母死了,給太子另外找一個母後的事也不是沒有,太後與皇帝可不就是嗎?
可哪裡知道,她皇後之路上最大的絆腳石,就是太後!
理由很簡單,太後不喜歡她、不喜歡裴家——裴才人的祖父是先帝親封的平原侯,作戰風格驍勇頑強,在軍中威信十分高,這樣一個人,什麼都好,可最不好的一點就是,他不是太後的人。
所以不管皇帝是真情還是假意,太後這邊都是嚴防死守,怎麼樣也不能成全裴家出個皇後!
兩人明裡暗裡鬥了多年,一直是誰也奈何不了誰的狀態,但讓太後高興的是,沒想到半路殺出個太子妃,直接把裴貴妃變成了裴才人。
太子妃……
太後一想到這三個字,心口那團才熄滅的火,又熊熊燒了起來!
裴才人看她眉心一黑,立即就伸出手來,極為殷勤地扶住了她的肩:“太後可是仍有不適?”又壓了壓唇角,將那抹幸災樂禍壓了下去,做出一臉孝順模樣:“都是那個狐媚子!把您給氣成了這樣!”
說著“哎……”地一聲,幽幽一歎,又是夾槍帶棒地道:“您說您,就這麼當場給氣得暈死過去,可不是就叫那狐媚子更加得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