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有點意思了!
趙昔微笑了笑,問道:“你是哪個宮裡當差的?”
顧玉辭這個人雖然自負,但絕不是魯莽無知的蠢貨,不可能在東宮和她爭風吃醋。
那麼很有可能就是湖心亭上有彆的身份貴重的人了。
趙昔微就又把目光投向了亭台上。
隔著湖水,楊柳如煙似紗,依稀可見嫋嫋纖腰。
台下設了宴席酒水,錦衣華服,珠玉琳琅,雖然看不太清楚麵容,但從衣著打扮上可以確定,這不是場普通的宴會。
趙昔微努力在腦子裡思索了很久,也沒想起來這“貴人”能是誰。
那宮女循著她的目光,也看向了湖心亭上:“你這人怎麼這樣不識好歹——”眉頭一皺,可能覺得她的身份也不會太差,就略改了語氣,但還是很不友善:“你是誰家的姑娘?可有拜帖?可有詔令?”
趙昔微搖了搖頭——不是她故意要裝傻,是她真的被問懵了。
她才在彆苑幽居了不到半個月,這外麵的人就都不認識她了?
這還算了,連她來逛個園子,都需要拿出拜帖才行了?
那宮女就又打量了她一眼。
“若實在沒有,有何詹事的文書也行!”宮女嗬嗬一笑,十分警惕地盯著她:“你不會連這個也沒有吧!”
“何詹事的文書?我還真是沒有。”趙昔微誠實回答,“因為……”紅唇一抿,作沉思狀,“我與何奎不太熟……”
不僅不太熟,而且上次害得他被削減了俸祿,怕是已經記上了一筆賬呢!
宮女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隻當是她是故弄玄虛,麵色已露出了幾分鄙夷,就忍不住又諷刺了一句:“你是誰家的姑娘,怎地好生沒有禮數,何詹事乃東宮重臣,他的大名也是你能叫的?”
這可就更有意思了。
“姐姐教訓得是,確實不該直呼何詹事姓名!”趙昔微連連認錯。
那宮女一挺胸,滿臉得意之色:“這就對了嘛!”
一個語氣詞還在喉嚨裡,趙昔微忽然抬了眸子,衝她粲然一笑:“話還沒說完呢,我與何大人不熟,與李玄夜熟!”
“李……李什麼?”宮女一時沒反應過來,“李什麼夜?”下一瞬差點就咬著了自己的舌頭,瞪大了眼睛,怒斥道:“大膽!太子殿下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
一扭頭,就衝身後吩咐:“來人,把這瘋瘋傻傻的女人拉下去!彆讓她衝撞了裡頭的貴人!”
“是!”立時就又有個紅衣宮女衝了上來。
兩人站在一起,一紅一綠。
趙昔微目光一凝,這才明白剛剛為什麼覺得她們穿著奇怪了——這衣服太古板了些,宮中女人大多愛美,就是宮女的衣裳也極其用心,繡上了各種各樣的小花朵以作裝飾。
而這兩人穿的卻是純色素底,沒有任何紋飾。
還沒細思,那紅衣宮女已眉頭一擰,斥道:“姑娘,我乃鴻臚寺譯官,奉命在此當差,還請你速速回避!”
鴻臚寺譯官?
發生了什麼事,竟然把鴻臚寺的人都驚動了?
趙昔微又看向了湖麵。
亭台內,奏樂漸濃,箜篌一聲聲自水麵飄出,忽而急促,忽而柔緩,時而清澈,時而低回,讓人一顆心也跟著忽高忽低,無法再把注意力撥開。
不得不說,顧玉辭真配得上國手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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