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陡然狠絕:“給我把門鎖起來!派二十個婆子輪流看著,沒有我的命令,不準踏出房門半步!”
房內的哭聲陡然尖銳,近乎撕心裂肺。
可老夫人卻是置若寡聞,撂下這麼一長串吩咐,轉身就走了。
剩下一院子的仆從大氣兒也不敢喘。
趙子修抬起手,無力地按在門上,想說什麼勸慰一下,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自從和袁氏成婚,就是聚少離多,生下的兩個孩子,也幾乎沒怎麼親近過。
兒子還好,長大後跟著他一起在外經商,可這個女兒,卻是一年到頭難得見一次麵。
袁氏目光短淺,又不是世家出身,如何懂得教育女兒?
趙承羽養成了一身的驕縱脾氣,說不得罵不得,一個不順心就要砸東西,況且都快嫁人了,他就算是想好好教育,也來不及了。
門內的哭聲漸漸地轉低,不知是哭累了沒有力氣了,還是氣勁兒過了,一聲長疊著一聲短,讓他又煩又亂。
趙子修在門外沉默半晌,終是緩緩垂下了手臂。
裴香蘭由丫鬟扶著跨進院子來。
“你怎麼來了。”趙子修忙快步下了台階,“不是叫你好好躺著休息嗎?萬一傷了胎氣可怎麼辦。”
“我這不是來看看二爺嗎?”裴香蘭站定腳步,柔聲安慰道,“二爺彆傷心,小孩子嗎,一時不高興鬨上一場就過去了。”
“嗯……”趙子修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我倒是沒什麼,就是委屈了你,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
“二爺說得什麼話,你我是夫妻,說什麼委屈不委屈。”裴香蘭柔柔一笑,攜了趙子修的手臂,體貼地道:“再者,隻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是受再大的委屈,妾身也心甘情願……”
迎著她柔情蜜意的凝視,趙子修又是愧疚,又是感動,不由自主地就握住了她的手:“得妻如此,夫複何……”
“啪嗒”一下,門忽然被拉開。
趙承羽站在門框內,眼神似能噴出火來:“不過是隻勾引男人的狐狸,擱這裝什麼賢妻良母?彆讓我罵你!”
趙承羽說話向來又毒又辣,更何況院子裡還有一群仆婦,趙子修立時就氣得滿臉青紫。
可裴香蘭卻是半點沒有改色,甚至還柔柔一笑,輕聲道:“羽姐兒,你有什麼氣都衝著我來就是,怎麼能這樣讓你爹難受呢?”
分明是臉上帶著笑,可說出來的話卻句句直戳趙承羽的心窩。
她在趙府驕縱任性了這麼多次,在趙昔微麵前也吃過好幾次虧,可到現在才知道,什麼叫油鹽不進、厚顏無恥;什麼叫笑裡藏刀、陰險狡詐。
趙昔微雖然也壓著她一頭,但那都是亮堂堂的招數,從來不玩陰謀詭計,而且隻要她不去找茬,也就相安無事。
可現在攤上個裴氏,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人前柔弱無助,人後陰險狡詐。
一想到這樣一個女人,以後要成為自己的繼母,她就氣得牙齦能咬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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