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華衣和權勢,他骨子裡藏著的東西,這才顯現出來。
那是詩書風流的氣度。
難怪能讓沈玉清無怨無悔付出一生……
趙昔微沒來得及多感傷過往,就注意到了他的臉色——
剛才那一句“出賣兒女”悉數落入了他耳中。
“微兒——”他喚出這兩個字,瞥了一眼身後,見屋門緊閉,這才緩緩道:“你剛剛說,出賣兒女?”
嗓音莫名乾啞,語氣滿是不可置信。
“爹,我……”趙昔微下意識就想否認。
但張了張嘴,卻在窺見他瞳孔裡的情緒時,忽然又陷入了沉默。
他的眼神裡有憤怒、有驚愕、有疑惑。
但就是沒有愧疚。
罷了……
趙昔微在心裡輕輕一歎。
是不是男人都一樣,從來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又一想,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太後尚在磨刀呢,她哪裡有功夫和他掰扯過往?
將心底的情緒按下,趙昔微淡然一笑,伸手扶住他的輪椅:“外頭風大,爹爹怎麼不在屋裡坐著,女兒推您進去吧。”
手才伸出來,就被人按住。
“微姐兒。”趙子儀眉心緊鎖,“爹在問你話呢。”
“……”
趙昔微沒有搭理他的執著,隻自顧自地推著輪椅,不緊不慢說道:“女兒隻是一句無心之言,隨口說說便就忘了,爹爹何必要放在心上。”
“咳咳——”見她避而不談,不知是氣的還是什麼,趙子儀忽然咳了起來。
趙昔微一隻手扶住輪椅,另一隻手從袖子裡抽出手帕,半蹲下來,替他擦拭掉額頭的細汗,整個過程動作輕緩,表情平靜,如同尋常人家的女兒照顧父親一樣。
趙子儀將雙手平放在膝蓋上,茫然問道:“微姐兒,你是不是……在怨爹爹?”
趙昔微給他擦乾淨冷汗,直起身來,重新推著他走過長廊:“怨你什麼?”
趙子儀突然語塞。
仆從回避,四周無聲,唯有輪椅軋過木地板,發出“吱呀”細響。
“怨我……”趙子儀半側過頭,下巴微微仰著,望著趙昔微。
十七歲的女孩,如一支春日薔薇,倔強又明媚。
趙子儀突然有些懊惱。
想說的話就突然都忘了。
低低一歎,他的手在半空中抬起,又輕輕放下,擱在了輪椅的扶手上。
他用手指輕輕摩挲著上麵雕飾的紋路,似在自言自語:“你在怨爹爹,沒有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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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寫的幾千字都刪了重寫的,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現在是淩晨三點多,我要睡覺去了,醒來再更第二章
發出去了發現標題序號寫錯了,但是我沒有修改權限,嗚嗚嗚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