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拔弩張的氛圍那麼明顯,四周的官員命婦們也不敢挪動,更不敢抬眼多看,隻好把自己當成木雕,一個個低頭杵在那裡。
直到更夫的梆子聲從街頭傳來,李玄夜忽然地放下了車簾。
車駕外麵的侍衛嚇得大氣也不敢出,猶豫著不敢動作,
車內嗓音低啞,仿佛疲憊至極:
趙昔微捏了捏手腕,那串紅豔豔的石榴,纏繞腕間,與她白皙的皮膚相得益彰,卻刺得眼睛有些痛。
她或許不該這麼激烈……
畢竟沈玉清和皇後之間的真相還沒解開,把他得罪透了,以後會怎麼樣,她也沒有把握。
馬車起步,車簾卷起,趙昔微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他坐在車內,一手支著額,雙眼輕闔,看不見任何情緒。
駿馬奔馳,車輪轆轆,一路沉默無言。
直到徹底將所有人都甩在了身後,袁策才隔著車廂,小心翼翼地關心了一句:
沒有聲音。
袁策和楊儀雙雙對望一眼,都有些膽戰心驚。
主子這麼盯著那手串,肯定是介意了……
抿了抿嘴角,楊儀又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車內聲音依舊低啞,似乎極力克製著什麼:
楊儀也是一愣。
心說你明明在意得緊,怎麼能隨她去呢!?
袁策也想到了這一點,
低喝聲起,壓抑著的暴怒,幾乎要衝破車廂,
袁策吃力不討好,噎了一下,悻悻地閉了嘴。
已經過了三更,喧囂的長街歸於寂靜,酒肆樂坊皆已打烊,偶有形影單隻的醉漢晃蕩,也不過是流落街頭無處可去的可憐人。
東宮離皇宮很近,過龍首渠,轉幾重門,眼看東宮在望,車內至始至終沉默無言。
就在楊儀想要提醒一句下車的時候,車內忽然又傳出了一句話:
楊儀一怔,頓時心下暗暗佩服:成大事者,不應困於兒女情長!
太子殿下以後絕對是個英明的君王!
他忙稟道:
車內淡淡應了一句,就沒有下文了。
楊儀一下子就猜不透他到底什麼意思了。
沉默了片刻後,就聽太子殿下笑了笑,道:
楊儀默了默,掙紮片刻,還是冒死說了一句公道話:
車內那人出聲,楊儀一愣,更加不解了。但他卻沒多說,隻淡淡吩咐道,
楊儀忙應了。
車內又改了口,
楊儀和袁策抬頭,看看了黑漆漆的夜色,同時張大了嘴巴:
現在都半夜三更了!
真的要把受傷的晉王從床上拉下來嗎??
會不會……太不好了…
…
馬車停下,那人從車上邁步下來,冷冷扔下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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