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滾滾而下,悲痛到極點的情緒是裝不了的。
趙昔微不想言語上再刺激她,但也無法容忍她的哭哭啼啼,遂轉頭吩咐道:“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
“趙昔微!這是我娘,我娘有事,你憑什麼不讓我守著!”趙承燕又氣又急,可老嬤嬤們一把抓住她的臂膀時,她又不敢大肆掙紮,隻好被推搡著往外走。
她生就了一副大家閨秀的柔弱樣,這麼嗚嗚咽咽一步三回頭的,倒叫沿路的丫鬟婆子們都不忍心起來,像是趙昔微真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一般。
她的奶娘老遠見了,忙飛奔著過來拉住她的手:“哎喲,這可是怎麼了?大夫人還昏迷著,你怎麼不在床邊伺候著呢?”
趙承燕一把撲進奶娘懷裡,抽抽噎噎道:“我叫人趕出來了,她,她,她趕我走……”
“什麼?趕你走?”奶娘一聽就豎起了眉毛,“誰?她?彆告訴我,又是微姐兒!她算哪根蔥!你還怕了她不成?哎喲喲,我的小祖宗,你一個未出閣的千金,還能叫她一個下堂婦比了去?”
奶娘的嗓門高,隔著窗戶這麼一嗓子,屋子裡眾人都聽見了。
老夫人臉色登時就青了。
宋嬤嬤和周嬤嬤見狀忙掀簾出去。
不知道是勸了什麼話,那奶娘的聲音果然小了下去,但嘀嘀咕咕的,聲音還猶在耳邊:“燕姐兒,你彆哭,她強你就由著她強,等你母親病好了,她還不是要靠邊站?”
趙昔微煩不勝煩,霍地起身,隨手抓起一隻杯盞,推開窗,朝外頭擲了過去。
隻聽“啪嗒——”一下,緊接著“哎喲”一聲高呼,立即被人捂住了嘴巴,隻留下一串“唔唔唔”模糊不清的聲音,隨即徹底消失不見。
“唉!”老夫人深深地歎了口氣,收起了手裡的佛珠,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床上。
“怎麼樣了?能不能成?”
滿屋子的人,瞬間陷入了沉寂。
徐雲嬌這一胎本就不穩,又不知道中的是什麼毒,縱使柳寄山醫術高超,也隻能盲人摸象一般蒙了個方子,至於到底能不能成,隻能交給天意。
“能不能成?”
老夫人心中一沉,急急又追問了一句。
幾個穩婆低下頭去,沒人敢回話。
老夫人眸光猛地一變,壓著嗓音斥道:“怎麼都不說話?啞巴了?”
婆子無法,隻得硬著頭皮回答道:“像大夫人這樣,實在是……實在是……”
“一口氣說完!”
婆子牙關一咬:“實在是凶多吉少!”心念已定,索性都一股腦兒都說了:“……就算柳大夫的藥蒙對了,可這胎兒月份不足……還請老夫人當斷則斷……”
老夫人一把抓緊了手裡的佛珠:“你的意思是,成不了了?”
徐雲嬌的狀態很不好,但要是放棄胎兒,也許還能保住她的命。可要是極力保胎兒……那很有可能母子都保不住。
“既如此……”老夫人目光凝向徐雲嬌,一點點從她的臉,滑到她的腹部,看著那高高隆起的小肚子,又不免有些黯然傷神:“這可是個男胎……我吃齋念佛這麼多年,盼星星盼月亮,才盼來的孫子……”
她緊緊閉上了眼睛,還在做最後的一絲掙紮。
柳寄山守在前庭,聽得出老夫人語氣中的猶豫,再次發了話:“若能查證夫人所中之毒,或許仍有兩全其美的法子,老夫人不如請丞相……”
“罷了!”
話未說完,就被老夫人冷然打斷:“她就是胎像不穩而已,何曾有什麼中毒?”
查出中的什麼毒不難,難的是查出誰下的毒,最關鍵點是牽扯到了淑妃。
這事彆說不是柳寄山一個外人能定奪得了的,就算是府上的夫人小姐們,也就隻有垂淚煎熬的份。
PS:我回來了……一直在斷斷續續的生病,上個月好點了,結果又中招了流感,一直沒有更新,也不敢上來解釋了今天帶著更新冒頭了,大家輕點罵……